【良堂】忘川无岸（2）(3)

“穿着！我可以抱着你或者背着你，可是那样太奇怪太显眼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周九良语气强硬极了，他似乎在用霸道掩饰心里的慌乱和内疚。他拉起孟鹤堂的盲杖，说了声：“跟着我，我们坐船过江。”
“嗯~”孟鹤堂乖乖跟着，一句多余的问话都没有。
一夜之间经历两次跳窗的孟鹤堂其实心里五味杂陈。前一秒，他只是个生活机械平静的眼盲之人，怎么下一秒，就要亡命天涯了？关键是他连如此逃命的原因都不甚了解就被迫混入了泥潭。只不过，他在委屈与恐惧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安：至少自己不是孤立无援的。那个在前面拉着自己的人，让他无条件地信任着，依赖着。他莫名就觉得，那个人，不会丢掉自己，这算不算苦海里的那一抹盼头与希冀？
周九良买的是人货混装的最早一班船。混乱才是最好的伪装。他没有带孟鹤堂去客舱，而是绕来绕去，找了两个货箱的夹缝，屈着腿坐在里面。等轮船启动了，他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些。
“饿不？”这个男人冷冷的语气后面，带着体贴的温度。
“嗯~”孟鹤堂点点头。他的手被拿起来，掌心上一暖，孟鹤堂闻到了一股浓郁的米香。

“刚才去买票的时候，旁边正好有做饭团的。”
“谢谢！”孟鹤堂笑了笑，手指摸索着扒开塑料袋，咬了一口，称赞道：“真香！”
周九良没说话，眼神却不自觉地温柔了下来。他大口吃着自己的那个，一会儿看看江水，一会儿看看孟鹤堂，思绪起伏着。
他们都默契地不去讨论刚刚狼狈的逃离，沉默中，汽笛一阵又一阵地轰鸣显得特别响亮。
孟鹤堂吃完饭团，把塑料袋折了折，周九良顺手接了过来，递了一瓶矿泉水给他。
孟鹤堂喝了一口，拧好了盖子放在旁边，手摸索到了周九良的腿，然后顺着下来，触到了他的脚踝。
“啊~”周九良没有提防，忍不住叫出声来。孟鹤堂身子一侧，抱住他的脚，说：“我知道你扭着脚了，你别动，我帮你弄一下。”说着，他手一掰脱掉了周九良的鞋子，一只手捏住他的脚轻轻扭动。
“你，我没……啊——”周九良还没来得及反应，孟鹤堂猛地一用力，一声脆响中，一阵更强烈的疼痛袭来，他的手伸展着想去捂住，却在疼痛后感觉到了一丝轻松。孟鹤堂抿嘴一笑，依然轻轻晃着他的脚，捏脚踝的手在红肿的位置力度刚好地按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