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当道》24(3)

“我的身子，已经无碍。”
宇文护愣愣看着眼前的美人抬手抽去发簪，满头乌发垂坠，却没发现有几根银丝隐在鬓间。他只留意到那脱去外袍的肩脊腰身，似乎又清减了几分……怒意在齐衡解内襦系珠的时候噗地湮灭：
或许，你终究对我，还是有那么一线情意？
这念头取悦了他自己，即使床笫间齐衡始终闭着口唇紧咬牙关，连手掌都握实了叫他触不到掌心，他依然激动得身子发抖兴奋难言……也终于晓得，要留意照顾齐衡的反应，更没有像之前一般整夜需索无度，只两回，就放人沉眠。自己呢，也就看着那带着倦意的睡颜，小憩一个时辰，便差不多该到了，上早朝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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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这一段日子，宇文护得了点甜头，不再那么咄咄逼人，然后他觉得齐衡身上，似乎也没了那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屏障，隔个十天半个月的，还愿意听他传唤来见上一见。
朝堂上政局日稳，他不再那么整日至死忙碌，心思便又活动几分，开始期待更多。
“我们俩现在的样子，像不像在拜堂啊？”这一日宇文护拉着齐衡来京中青龙观上香为家母祈福，也不知闭着眼想到哪里去了，冷不丁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脸上的表情还有些沉醉。

然而齐衡没给他想要的回应，随口岔开了话题：“在新郑门外开了一个马球场，很是有趣。”
“怎么，前天才刚见过，今天又约我……是不是想我了？”宇文护笑得甚是开心。他晓得齐衡久在宫中必定烦闷，如今有一些空闲，就随人性子出来玩玩，也不为过。
可他随口这一调侃，他的宠卿到底脸皮薄，这面子上便挂不住了：“恳求陛下，不要太贪——”
宇文护只入耳这一声嗔，却没看见齐衡唇边笑意一闪而逝。他侧头回望时，齐衡已祷告完了，往殿外走。
“我要你嫁给我。”这句话在宇文护心里，可能已经盘桓了半生，惜乎如今物我两非，恨仇相亘，再出口，两人心里各自都是深痛。
我贪么？也许吧。
心既难求，身属也罢。
若你答允，这条命都是你的。
宇文护心下忐忑唯恐无应，然而他刚刚对天暗誓，就听到背对着他的齐衡，清清楚楚，回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