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者(6)

“你清楚就好。”警探说罢，按下了一旁的按钮。“滴”的一声轻响，舱门应声而开。
“我……我救下她了！我没有杀她！”
警探轻轻叹了口气：“你这样口说无凭，是不能作为法律上的证据的。”
“我要见那个勾魂使！我要跟他说明白！只有他看到了这些，他才能听懂我说的东西！”冯玄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
“按规矩，在庭审前你是不能面见勾魂使的。梦境这东西，几分虚几分实，谁又说得清呢？”警探边说边解开了冯玄黄身上的束缚带。
“我……”自觉理亏的冯玄黄低下了头，“我是来救她的啊……”
警探拿出手铐：“回去等待法庭传唤吧，至于织梦者这边怎么说，全凭天意了。”
冯玄黄配合的伸出手，一路低着头，也不言，也不语。
（拾）
“现在开庭！”随着书记员宣告开庭，审判长一行依次入庭就坐。
“由于‘周公梦蝶’有新的发现，请相关的勾魂使以及司空陈述观点。”
秦韶从证人席上起身，他瞟了一眼嫌疑人，而后将拿在手中的资料放回了桌面上。
“关于此案有数个疑点，我在此逐一为大家解答。首先是‘子弑母’的悖论，现场的证物中有一支用途不明的笔状物，我们现在已经可以基本确定这是嫌疑人时空旅行的工具。我司不对其血缘关系发表观点，这支笔证明了平行宇宙的存在，因此嫌疑人与受害者的亲属关系不能用现有的伦理学解释。”

秦韶顿了顿，接着说：“其次，是嫌疑人来这里的原因。我亲眼看到了他见证受害者死亡的十数个记忆片段，由于嫌疑人因情绪激动而被惊醒，故未及时记录，我司在海量数据中找到了这四个片段，作为证物展示。由这些记忆可见，受害者本就会被人杀害，嫌疑人原意是从歹徒手中救下受害者。
“而此案中意欲谋杀受害者的人，也被还原出来了。这一组人均戴着画有麻将‘筒子’花纹的麻袋头套，当嫌疑人到达时正埋伏在五楼。关于这一波人的调查申请，我司已经提交给了相关部门，交由相关部门进行后续的调查。
“因此，我司认为，嫌疑人涉嫌过失杀人。但鉴于嫌疑人在多个平行宇宙都背负人命，出于减轻嫌疑人对时空影响的考虑，我司建议人道主义抹除嫌疑人的存在。”话音刚落，庭内一片哗然，冯玄黄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不少人跳起来表示抗议，审判长连敲了好几下法槌都没能平息下去。若不是有法警在场，秦韶估计已经被乱拳打死了。
此时的秦韶不仅不慌乱，还悠然自得的端起面前的保温杯，从容的喝了一口。
片刻后，法庭好不容易安静了下来，审判长开口说道：“根据《刑法》第二百三十三条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哪怕算上非法入侵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也罪不至死。勾魂使秦韶，请注意自己的言论，不要随意突破法律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