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玉同人文]玉倾天下（20）(2)

对于这些规矩，洛锦言的态度向来是嗤之以鼻。他生来就是个“刺儿头”。洛霖带着临秀初到北境就有了他。那时候，他们一家三口尚未立足，洛霖既要带领残兵抵御蛮族，又要招抚流民屯田备战，忙得不可开交。他见儿子是个皮实的男孩，就不怎么管他。临秀生子时难产伤了身体，精力不济。待梓芬托孤，她更是将全副心思放在锦觅身上，一来二去难免疏忽了儿子。
洛锦言就这样无拘无束的被放养长大，小小年纪已经习惯了刀枪剑戟的战斗生活，耳濡目染的是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对此，他不但不感到厌烦，还颇为乐在其中。十二岁随父出征，每次上阵杀敌，与士卒出生入死，冲锋陷阵，流血满袖，洒之复战。每见高山大泽，无不在地上画图盘算在哪处建造军营，怎么运用山河形势攻敌致胜。
洛霖见他天赋异禀，决意悉心栽培，希望培养出满意的接班人，可惜他这个儿子没有遗传到自己半分的温文尔雅，天不怕地不怕，小时候没人管，长大后管不了，肆意妄为，视礼教为无物。洛霖教训几次后见他屡教不改，也曾被气得够呛，转念一想儿子生下来就跟随他们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作父亲的到底是有些心疼的，无可奈何之下也就随他去了。
洛锦言其实一点都不觉得苦，因为比起小桥流水的温婉，他更喜欢山河壮阔的波澜；比起太平安定的无聊，他更喜欢大争之世的热血。让他守规矩简直比登天都难，好比这池鲤鱼，年幼随临秀回京省亲，他不但要烤起来吃，还会捞几条好看的、好玩的偷偷运回去逗润玉开心。

或许是想起了他与他小时候的趣事，那张线条分明的脸，在残霞光辉的照耀下流露出温柔缱绻，唇角甚至微微上弯漾起了一抹浅笑。
破军见他笑了，吓得双腿一软，瘫到他的脚下，颤声说了一句：“少将军，属下来迟，请您赎罪！”
洛锦言正眼都不瞧他，继续低头喂鱼，任凭他跪了良久，才不咸不淡地说：“哟，这不是新上任的神武大将军吗？大将军何罪之有，要来拜我，快快请起吧。”
破军竖起耳朵一听便知，对方是在恼自己没在第一时间拜见动了怒气，急忙抬起头，挺直了身板，一张圆鼓鼓的糙脸涨得通红：“少将军，属下冤枉呀！平叛那天晚上，我虽然见到了您，但是现场人多嘴杂，我也不敢做得太明显。这一个月来，我日也想，梦也想，就巴望着什么时候能休沐放假，好来拜见。谁知，被王总管支来使去，忙这忙那，天昏地暗，脚不沾地。都一个月了啊，我连家都没回。您瞧，这身打扮还是一个月前初见您那件呢！今天我好不容易请了假，家门也没进，赶紧麻溜过来请罪。属下对您的忠心可昭日月，句句肺腑！”说罢，他双手握拳狠狠锤了锤胸膛，一副委屈巴交的样子。
“哦？是吗？什么大事需要劳驾你这个大将军？”洛锦言不为所动，淡淡地说。
破军吞了口唾沫，勉强笑道：“少将军可别这么叫我，怪不好意思的。我上头还有王鹏这个总管太监管着呢，哪里是什么真的大将军？唉，皇上不信任我们这些武人，任用太监监军。自紫方云宫大火后，命我协助王鹏把那天在附近当值的所有宫女、太监、侍卫都统统关押起来，再秘密处死。皇上还不放心，又让我们查查他们最近见过哪些人、关系好的又有谁，顺藤摸瓜再株连了一批。这次清洗牵连到近一半宫人，搞得人人自危。成千上万的尸体堆积如山，我还得掩人耳目偷偷运出宫去处理，可不忙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