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awberries & Cigarettes】 九(8)

“是这样，我连十年前比赛的节目现在也能表演呢。”羽生道，“不要小看肌肉记忆，毕竟是曾经无数次练习过的。但这么快就能流畅地弹出来，也说明你确实很厉害啊。”
“谢谢别再夸了，我心虚。”温然无奈，“你对厉害的标准是什么啊，你不会真以为我只会一闪一闪亮晶晶吧？我真的只有月光能弹，其他练过的曲子都从身到心彻彻底底地忘完……”
“哦对了，你之前是不是问我肖邦第一叙事曲来着？”她语气忽然没来由地透出一股子诡异，“我之前确实练过，今天还试着捡了一下，想听吗？”
“！当然！”对叙一的期待让羽生选择忽略她的不对劲，“这个曲子好像挺难的，你弹琴果然很厉害吧！”
“哼哼，我摊牌了好吧！这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水平。”听筒里穿来活动指关节的声音，“没戴耳机吧？开外放，手机拿远点儿。”
温然笑得邪魅狂狷，“yuzu，你最好别后悔。”
……总觉得哪里不太妙。羽生忐忑地盯着通话界面的时间跳动，等待在冰上听了无数遍的开头响起。

温然砸下第一个音的时候羽生结弦直接把手机扔了出去。
她压根儿没准备弹前面，上来就是步法那段狂风暴雨一样的快板，也不管弹对弹错总之先把速度飚上120，一顿操作劈头盖脸直接给羽生干懵了。
什么叫薛定谔的肖邦，就是下一个音出来之前你永远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弹肖邦。
第二个音起羽生就关了免提，但这次的动静连温煦的隔音装备都包不住，甚至把由美一脸惊恐地从卧室里震了出来。在手机音量和楼房共振的双重环绕立体声中，羽生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追悔莫及。
“…………好了好了我已经知道了……”
“…………够了Yuki，住手吧……”
那丫头边弹边笑，显然已经上头了。羽生忍无可忍把话筒拿到嘴边用尽全身力气：
“再弹我挂电话了！！！！！！！”
琴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女孩连绵不绝余音绕梁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按住仿佛还在嗡嗡震动的太阳穴，羽生痛苦道：“不准备道歉吗？我今晚可能会因为你做噩梦。”
“相信了吧？后…后悔吗？”温然笑得话都说不清，“倒不是顾忌你，主要我怕…邻居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