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魂九门之——朝阳门(2)

乞丐：“就这一枚。我吃了，那还卖什么？”
青年：“只有一颗，谁知道是不是毒药？要不你尝半颗，若没事儿。剩下半颗，我原价买下。”
乞丐将圆丸拿到嘴边，张嘴做了个放入口中的姿态。忽喉咙一动，干呕起来。将圆丸一收道：“傻子才吃呢。”转身回了城墙跟儿。
青年向我揖了揖，朝瓮城内走去。
我迈步跟上道：“你从哪儿来？”
青年指了指东面道：“从通州码头来的。去瓮城里寻齐先生，打听件事儿。”
“齐先生？”
“是啊。”青年见我仍旧不解，停步惊道：“您居然没听过齐先生？他可是神仙一般的人物。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载。”
神仙般的人物？朝阳门里，倘若真是个通古今未来的存在。想来十有八九就是那朝阳之魂了。
入瓮城，人影陡增。路上行人有条不紊的在两城门间穿行。
无数陶罐齐整叠放，将瓮城内的空间，分割得越显丰富。
七八辆粮车有序停在路边茶摊，十几个兵卒打扮的人围桌喝茶。也有不少身着粗衣的人，零散的在其它茶桌前坐饮。
奇怪的是，明明是一片繁盛之景。可瓮城里却丝毫也不喧闹。甚至颇有几分宁静。
诧异间，有乐声入耳。

循声望去，就见靠近箭楼处，一中年男子正缓缓拉动手中二胡。
乐声清亮，似山谷中渐落的春雨，悄然润物。
俄尔，曲速骤变，弦声高昂，又如平川之上，高照艳阳。
未几，由高昂渐至悠扬。仿佛登高凭眺，见落日余晖。
曲声之下，瓮城内的众人，更添几分陶然。
我问青年：“这么陶醉，是听出了什么？”
青年：“春天播种，夏天锄禾，秋天割麦啊。”指了指拉二胡的又道：“那位是米乐师。虽拉得一手好曲，但性子有些孤僻。打我记事起，他就在瓮城里拉二胡。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见他去过别处。”
“从没出过瓮城？夜里城门是会关闭的吧？那他怎么办？”
青年忽面露诧异：“是啊，瓮城内，夜里是不留人的啊。他怎么过的？”
青年挠了挠头：“奇怪，这件事我竟然从来也没想过。”
手臂抬起，袖口向下滑落。胳膊上显出一个谷穗一样似胎记的图案。
谷穗？我望向城楼下的洞券，心道：“那里似乎就刻有一束谷穗。”
“朝阳粮门……”我喃喃着。
青年：“您说什么？”
我摇头：“也许，齐先生知道答案？”
青年一拍脑门：“对啊，可以请教齐先生。”说完，急急迈步，走向了瓮内的唯一一处挂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