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5)
师父:“不过,有一点是千真万确的。剑客埋名隐姓做起了拿人钱解人忧的买卖,所谓解忧就是将一个人的头拿下来放在另一个地方。”
剑一:“原来是同行。”
师父:“也可以这么说,只不过比你早个几百年,而且他和我们又有点不同,不光是为钱,也为了祭剑.以血祭剑,俨然成了仪式。”
剑一:“没错,有了这样一柄剑,难免会想杀几个人。”
师父:“你更应关心的是他后来的名字……”
剑一:“哦?”
师父:“他后来叫剑一,剑是惟一,惟一是剑,心无他物,是谓诛情。”
剑一:“这个名字……”
师父:“他是我们的祖师爷,我们代代传剑,生生不息。而每一代的持剑者叫作剑一。剑一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种责任,更是一种荣耀。”他话与中充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感和庄重感,像是将军在鼓舞士兵。
剑一有些感动:“所以你是上一代。”
师父:“算是吧,青衣剑客是我的上一个徒弟,他曾是剑一。”
剑一:“难怪。”
师父:“他大概是史上最出色的剑一。你可记得你第一次杀人时的情形?”
剑一:“如何能忘,我盯着在地上滚动的人头,吐了,大病三天。”
师父:“你可知道他怎样?”
剑一:“嗯?”
师父:“又杀一人。”
剑一:“佩服。”
师父:“的确,我都望尘莫及。可是有一点他不如你,所以他败了。”
剑一:“哪点?”
师父:“你比他狠。”
剑一:“好像不是这样。”
师父:“开始也这样想。他第一次杀人时我以为他心狠手辣,会是个天才的杀手。可是后来才知道,他会那样做,恰恰是心不够狠,勇敢背后是懦弱。就好比一个没钱的人往往会买贵重的物品,脸打肿了好来充胖子。但是他的剑法毕竟不是闹着玩的。”
剑一:“的确。”
师父:“所以他最终也没通过试炼。你就不一样,你天生心就狠,狠才能忘情,才能诛情。记得没错的话,捡你回时,你杀了一条狗,那年你五岁吧?”
剑一声音我微微颤动:“是四岁。每个人都会杀狗,只要他愿意。”
师父:“那可真是条好狗。记得那个冬天很冷,我在后来的十几个冬天里都在想今年的冬天没那年的冷啊!那时候你衣衫褴褛,身后跟着一条狗和纷纷的雪花,路上谁也没有多看你一眼,你如果倒下了,肯定也会没有人扶你起来。晚上你们抱着取暖才不至于被冻死,你捡到一点吃的会分它一半,它闻到吃的会叼过来给你,真是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