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六、九渊（三）(2)

地球有句老话，‘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内’，很难不同意吧。领风者的隔离柜中，存着的能让多少科学家少努力几千年的资料，就是建立战略威慑的好东西，何乐而不为？”
小梦比优斯语调平稳，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上半身前倾，十指交叉拄在桌面上。那么自信大方、阳光美好的模样，却令朝朝暮暮期盼着这一天的佐菲脊背发凉。撕下上蹿下跳的熊孩子的画皮，他是冬日躲进云翳的太阳，亮得刺眼，冷得发阴。
他真的不装了，将危险的思想赤裸裸地暴露了。
“你这是绝对的力量主义！是欺凌思想！”佐菲厉声道，“既然你研习地球东亚史，对新中国的立国之战，应当也不陌生，在处于绝对装备弱势的情况下，一弱对十七强的压倒性胜利的奇迹。那是勇气与信念的胜利，而不是所谓的力量的胜利！”
“在残酷的斗争中成长的卓越战略思想、百炼成钢的意志和胜利的信念，怎么不是力量？你狭隘了。是，我们不需要，光之国人，是天生的单兵王者，警备队也集中力量发展单兵作战能力，没问题，种族优势嘛。但人家跟你打团啊，你就菜了。”小梦比优斯唇角斜斜一勾，回问，“你想想，那个时代的中国人，何尝不是这么以弱胜强的？倘或他们拥有与敌军对等的武器装备，捐躯者，指数级下滑不是没可能哦？对讲道理的，自可坐而论道；孔丘遇盗跖，直接一通爱的教育，活着出来不错啦，不是么？何况，我装正常人很累，这对我来说，没什么不人道的。比硬盘坏的慢得多的身体、删除键退化的大脑和对感情的低需要度，正是我得天独厚的优势。你总嫌我闹、不懂事儿，现在，我愿意做点贡献，也合理逃避下融入大家的不适，你又不愿意，是什么道理？”

“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佐菲捏着杯子把手的皮肤因过于用力而发白，“你知道那是什么级别的机密？至今为止，即使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急关头，也没有任何人有权限调阅全部资料！你明白掌握它的代价吗？从长辈的角度，我不能眼睁睁由着你将自己的可能性全部框死！”
“别激动。”小梦比优斯两胳膊摆了摆做了个下压手势，“从美洛斯找我谈话时我就在琢磨了。代价我想好了，我前科累累，又找不到替代品，无非有人不放心我一个抽风去泄密，肯定会建议关起来，强烈的那种。一个无期徒刑罢了。选择不自由，也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仙女座支部隶属警备队本部，你是警备队员，我当然管得着。”佐菲强硬起来。
“你怎么成专制大家长了？”小梦比优斯佯作不解歪歪头，“咋了，你对美洛斯很没信心吗？非要把这个想法掐死在萌芽里才放心？”
说我专制大家长我也得拦住。佐菲心里清楚，美洛斯没有再提这件事，完全是出于对孩子的意见的尊重。一旦小梦比优斯本人主动提出对现下不知何时才能启动重建的领风者百利无一害的方案，美洛斯只需一道修改授权令，便可让原则上已经成为正式队员的小家伙顺利地瞄上一眼机密的全貌——哪怕就一眼，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只是看而已，不牵扯任何实验，佐菲无力也无理由带动伦理审查委员会干涉。就算可以，伦理审查委员会，还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