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归来(2)

“不可能的，神明按照自己的样子创造了我们，祂绝不会这般……”
我们这帮年轻人看着老族长微微翕动的干裂嘴唇只觉得好笑。大家都真切地看在眼里，试问我们大家，有哪个人在学堂的时候没挨过族长戒尺的打，但是他的教鞭从来不会挥向他们。族长对待他们总是和颜悦色，与他现在满地寻找自己摔得粉碎的大脑碎片的倒霉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所以，我们当中有人情不自禁地冲他喊了一句：
“老头子，你当这天堂是你的春天，看来你才是这‘天堂’的春天！”
没有人接那不知从哪里传来声音的话茬，尽管大家心里的想法显而易见，但没有人会把自己的表情展露到脸上。食物本就不多，能节省一点能量是一点。但是老族长的面孔仍然发生了地震：
“你们这帮家伙，想造反啊！老师这么多年的戒尺都白打了吗？我戒尺呢……我戒尺呢！”
“戒尺给他们收走啦！”
站在我后面的这个家伙喊出了第一声。尽管大家都要节省能量，但是这实在太好笑了……没有人能够停下自己放肆的笑声。对啊，大家其实都无所谓了，上山的梯子已经给他们抽走，没有人能够下得去，就凭着老族长那一帮子老人，无论如何也赢不了这些年轻人的拳脚。那些人因为害怕大家的笑容而被激烈的笑声聚拢起来，慢慢朝着悬崖一侧的方向后退。那些人最后掉了下去，没有人听得清楚那些人讲的是什么。
或许吧，尽管我们知道在平地上已经是六月光景，但在这里，春天确乎是来了，哪管他是否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