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信

“死了吗？”
“是死了。”
澡堂里，几个挺着大肚皮的壮汉窸窸窣窣地讨论着什么。春水觉得好奇，便微微朝他们那儿靠近了些，可从水桶里泼出去的哗啦的水声，使他只能朦胧地听见几个字眼。
好像是在对什么表示哀叹，从湿滑的瓷砖上，袅袅升起的水雾似乎遮盖了他们满面的愁容。
其中一个长着歪斜的眼睛，脸上皮肤多褶皱的人儿打了个趣儿，壮汉们停止了刚刚的哀叹，都开始怪异地笑了起来，这笑声传到春水的耳里愈发的刺耳，他盯着那个打趣的人，也愈发觉得熟悉，可能是联想到了沙皮犬的样貌.
可能是泡太久了，春水的手指也变得和“沙皮犬”的脸一样，布满了褶皱，就匆匆端起水桶往身上一浇，擦干往外头跑，更衣室和澡堂的温差不禁让春水打了个哆嗦，爬满全身的寒冷让他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刚刚那几个壮汉兴许是黑道的？不然为什么笑声如此的渗人。
更衣室里正在和他一样刚泡完澡换衣的只有零星几个年轻人，他们只裹了一件单薄的浴巾，坐在木凳子上开始交谈起来，刚披好一件衣服的春水看着他们又打了个哆嗦
“喂喂，你听说了吗，昨天死了个乞丐，好像是饿死的。”其中一个皮肤黝黑，尖嘴猴腮地说道，张开嘴巴的时候就能看到他作为烟鬼的一口黄牙。”
“是被子女抛弃了吧，真可怜。”另一位没有任何特点的人儿附和道，长了一副让人记不住的面容。
“不是，也就30来岁。”
“30岁？”那位没有特点的人儿用充满气势的声音大声嚷道，雄浑厚重的音色让人不由得觉得他就是个大嗓门，所以没有对他过多在意，“他为什么不打工养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