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类希梦】一念成我 六、九渊（二）(3)

“少瞎猜，一天神神鬼鬼，巫师似的，哪像医生。”挂断时，佐菲直觉得整个胸膛都沉甸甸的。
琢磨了三个小时，他才把前前后后的一切连着整份报告一起发给了希卡利，并请求他务必守口如瓶——心情沉重到忘记了，希卡利并不需要多余的说明。
所幸，希卡利不负重托。早期干预之下，小梦比优斯并没有显示出太多的情感匮乏，近些年，常常充沛得过火。
可是，他们精心维护的“正常”的愿景，到底碎了。这个孩子，怎么会知道呢？
“我就没见过谁家家长那么在意个学期心理测试的。除了我，全拿它做手工。希卡利每次都要仔仔细细研究半天，你让我如何想不到，不去看，不去查呢？”小家伙盯着佐菲的眼睛，俏皮地回答没有出口的疑问。
过刚易折，过慧易夭，他偏偏占全了。
佐菲不自觉叹了口气：“我们不希望你在‘不正常’的怜悯、迁就和照顾中长大。”
“这一点我得谢谢你们。”小梦比优斯的坐姿略正了正。
“你说的有道理，如果不是我的执念……”
“我就不会出生。”小梦比优斯打岔。
“也不会加诸于你那么多的伤害。”警备队长诚恳检讨，“道歉解决不来任何过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补偿你……”

“别！”小家伙双手比个大大的叉，“您老自己说的：后悔只是沉溺过去，反思才能迈向未来。我不需要你补偿的好不好，我道德绑架列位不少了，权当我以牙还牙过了。我报复过瘾了，爽够了，不装了。如果你认为你诱发了我的悲伤的话，别逗，你哪有那水平。我花了5200年的时间，在12400年的记忆中去寻找去挖掘都没能切实体会到的悲伤，您老一个命令就召唤出来了，当召唤胶囊怪兽呢？我的身体想哭和我脑子一片安宁有什么关系？佐菲，弱小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
宽慰还要夹枪带棍，这个臭小子真是没一点口德。末一句，佐菲觉得耳熟，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便暂且搁置。
算了老账，该进入正题了。
佐菲呷了口咖啡，严肃板正：“无论你加入警备队的动机如何，成为警备队员，应当有担当责任和服从命令的觉悟，万不可自由涣散。第一次任务结束不过半个月，就嚷嚷退队，退队理由三大条，每一条都任性至极，还意图违反程序，你在挑战作为一个有担当的人的基本守则。我的意见，三思而后行。”
“是，我退队申请瞎写的，我错了。”轻飘飘认了错，少年的语音和面色一起收敛起来，“退队，我是认真的。考虑很久了，这不，来和您当面汇报真正的理由了嘛。一，信念不符。你温柔博爱，愿保护一切生命；我境界小，从不认为保护一切生命是个真命题，谁也说服不了谁，这是我们不可调和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