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阡陌花开月阑珊（番外3）(2)

张云雷得了消息，放下所有公事赶回王府，见到满脸是血的瑾箬，心碎一地。差人来回话，才知道王妃急着见自己，叫着自己的名字，却突然重伤了自身。顾不得追根溯源，紧着请太医治伤，才放下的心有一次悬在半空。
头上的伤不甚严重，仔细包扎好应无大碍，却动了胎气，身下见了红，费了一通周折才止住了血。瑾箬醒转过来，看到张云雷坐在不远处的背影，强忍着爬起身，几乎摔倒在地。她没力气走路，匍匐着过去，指尖够到张云雷的衣摆，摇晃着才轻唤王爷的名字。
“云雷，对不起，是我的错。”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乞求着王爷。王妃失节让亲族蒙羞，以往疯癫着不知人事也就罢了，而今彻底清醒，她知道廉耻，自然明白这是天大的错处。更何况，她肚子里竟还有一个遗腹的冤孽。
王爷见她这样，来不及应答，立刻将人捞起送回床榻。包着伤口的纱布渗着鲜血，伤势不重看起来却也吓人得紧，张云雷不敢掉以轻心，放下人立刻出门叫郎中过来医治。
他越是沉默，瑾箬越不知该如何自处，眼神跟着王爷的身影移动，当着众多吓人欲言又止。好不容易捱到郎中退下，她用眼神求着张云雷，求他让其他人退出自己的房间。
“求王爷，休了妾身，只当妾身死了吧。”
瑾箬跪在床边，拉着张云雷的衣袖，眼泪噎在喉咙里，艰难发声。

“你这是干什么？听话，好好养着。等……”他本想说等你生下这个孩子，就当一切是场噩梦，可他说不出口。“歇着吧……”他叹着气，扶着瑾箬靠在床头，准备起身离开。
“王爷……”她鼓足勇气还是叫住张云雷，“我能见见凝翊吗？”
“过几天再说吧。”
“我知道，我这的母亲让他蒙羞，可……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张云雷忍了又忍，不置可否，只在出门时吩咐人，让他们带着王妃去花园远远地看一眼二少爷。只一样，瑾箬不能出一点声音。
如今王妃身边时刻不能离人，绝不准再出半点意外。稳婆已经留在家里，时刻准备为王妃接生。一切悠然地向前行进，瑾箬不再闹，呆呆地，久坐变觉得腰痛，艰难地起身缓步走着。这个孩子，万万不该落生在她肚子里，可他却疯长着，全然不管这个世界的不欢迎。
这个孩子，让她想起在孟鹤堂帐下的生活，每一日都是折磨的生活。
“你就是平西王妃？我曾见过你，那时你很风光。”孟鹤堂低头盯着堂下的妇人看，那女人低着头，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似乎非常恐惧因而一言不发。
“抬起头来！到了这儿，你可就不是什么平西王妃了。更何况，那个平西王都不知死在哪个阴山之下。”
她抬起头，眼里蓄着眼泪，咬着牙关不哭出来。平西王生死未卜，大军又吃了败仗，她和世子被掳到孟将军的帐下，自知难逃一死，事到如今也只能维持最后一点体面，不给张云雷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