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帛花交济 金莲水相涵(3)

阁主又低下头，素手轻轻拨了拨金兽香炉盖，好让当中的檀香气味更好地发散出来：“她现在不会想见您的，无论您是谁。”
她顿了顿，微微抬高了声音：“阿菱，送客。”可还没等侍女出来，公子便已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敢问公子姓名？”她也不着恼，追着问了一句。
“华锋。”声音低沉而冷冽——确实，是一个如同刀锋一般的名字。
阁主听得脚步声渐渐飘杳终至不可闻，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走向里间。
停在杉木门前，她用食指在门上轻轻点着，一声，两声。
“叩，叩。”里面是同样是一声轻应，浅，而淡。
她轻轻推开门，瞧向透不进一丝光线的里间。什么都看不见，只是扑面而来的浓郁到早已盖住檀香气息的荷香萦绕在鼻尖，清冽而馥郁，足以教人想象出气息的主人该是怎样的一位国色天香。

“您的父亲，来了。”她微微低着头，悄声说道。
世人都好奇她这位阁主该是怎样的手眼通天、富可敌国，才能笼络到十二姝以及芙蓉这样的仙境中人，可实际上，没有人知道，芙蓉，才是这座含香阁真正的主人。
她和十二姝，都是侍女，只不过，她还要充作明面上的主子，仅此而已。她也曾经问过为何会选择她这样一个曾经的普通农妇，也只是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你长得很像我的母亲。”
因此，对于不仅教自己过上好日子还把自己当做母亲的小主人，她的心中除了感激，更多的是怜惜——如果她有女儿，想来也应该这么大了。
里间沉默了半晌，才悠悠地传出声音来：“知道了。”低低地，浅地像是一泓清泉，从石缝间淌下，滴进云里，浇出一朵花来。
阁主没有再说什么，一点点地退了出去，阖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