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旅行与每日情人(2)

窗外的晨光穿过越来越大的帘布间隙，把新一天的开始送给了秦颂，尽管她还留恋在昨天的余温里。秦颂习惯性地偏过头，开始端详起枕边这个理应算得上初见的男人。她轻轻用手抚过男人轮廓分明的脸庞，而后爬上男人的身体，从下往上，笑着吹起了男人修长的睫毛。
今天的运气比昨天要好太多，迎着男人宠溺的目光，秦颂蜻蜓点水般用鼻尖轻触了下男人的鼻尖。
“早安，胡先生。”
二
23年5月10号的胡先生是个胡子拉碴的大叔，当然仅仅是相貌如此，秦颂与他在大学的老乡会相识，他是大自己一届的学长。旁人眼里他是个不修边幅邋里邋遢的怪人，可秦颂偏偏被这点所吸引。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猜测胡先生有意蓄须的缘由，为了“特立独行”？还是为了更快跻身于“成熟男性”的行列？亦或者，是因为胡先生出生之时路遇到云游道士指点他长大得留胡子云云。诸如此类无厘头的猜想还有很多，胡先生就在听她揣测又一一驳倒她的过程中走过了自己的大学生涯。终于在他戴上学士帽的那一刻为秦颂揭晓了答案。在得知胡先生留胡子的原因是因为他毕业论文在研究“中国的胡须文化与历史”时，秦颂扯着胡先生的袖子笑了好久。
胡先生眉飞色舞地抚着还未剪的长须笑言道：“美髯公应该不止是胡子看起来美，更应该是捋胡子的姿势比较美。”

“就和长头发的女孩子不光是美在长头发，更是美在撩头发那一会一样？”
胡先生握住了秦颂正撩起头发的手，晚霞的光钻进他的眸子里，又随着目光洒在秦颂的脸上。“你每一秒都很美。”
胡先生是个狡猾的狐狸，可留着一嘴大胡子的狐狸就变成了只滑稽憨厚的狐狸。浮夸的花言巧语在秦颂耳畔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但好在这场烟花从那时安稳地放到了现在。
那场烟花熄灭在23年5月11日的清晨6点，如约而至，透过帘布间隙的晨光洒在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上。属于23年5月10日胡先生的一切都在这一刻远去，按照惯例提在床头的情话，昨天买菜带回来的金鱼，连同昨晚留在被窝里的旖旎，都如同在夜空中坠落的烟花屑子一样，融进了名为过去的深夜里。
三
秦颂第76次失败了，失败在她有些想23年5月10日的胡先生了。即使如此，秦颂还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就像她没法阻止23年5月11日的到来一样。秦颂有些失落，也有些恼火，所以她没有亲吻今天的胡先生，她抗拒今天的胡先生，可有关今天胡先生的一切还是有序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秦颂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脑海里是不是被焊上了一块自动更新的芯片，因为这些记忆就像写好的程序烧进芯片里一样，将23年5月11日的胡先生与自己的一切烙印在今天的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