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过年(3)

“那你呢，你手里拿的是什么高级玩意啊？”舟航又问一个手里拿着个满是屏幕闪闪发光的球体的家伙。
“这叫数字魔方，一种新型游戏机，你想象不到这游戏有多好玩，但新游戏实在是太贵了，我爸也真是的，光给我买游戏机的钱不给我买游戏的钱，所以我来自己整点钱买游戏用——对了，我叫江浩涛。”
……
“很好，看来大家都是为了我这儿的高工资来的，那么大家知道为什么我这儿开的工资高吗？”舟航神秘兮兮地跟那群孩子们说。
对于老板的忽悠能力，我们这些老工人们早有体会，说得一套一套的，关键是他交给工人的技术方法还确实是好使，挣下的利润还就是不少，所以我们都服他。
“因为咱公司技术好呗！”刚才自我介绍时出头儿的那个不知道是富几代的水灵小伙子江浩涛喊道。
“嗯，先给你们讲一下我的姥爷”舟航不紧不慢地说，“他以前是国家第一航天集团火箭工厂的一名钳工”，舟航不紧不慢地说道，“姥爷作为航天系统的一名钳工，就是扔人堆里完全找不着的那种最普通最一般的产业工人。就是这么个他普通工人，经常给我讲的是什么呢，他曾经负责加工一种火箭的一个核心部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那型火箭的那个零件只有他一个人能加工。后来我查了资料，确实如此。”

“你们有核心技术呗”， 郭耀桓说，“我以前在其他工厂看过，都是一群工程师围着机械臂团团转，在没有人工智能的情况下实现自动化生产好难呀。”
“什么‘你们’，以后都是‘咱们’……不卖关子了，我们是有核心的竞争力，但我们的竞争力不是什么高技术，其实就是你们——亲爱的工友们。”舟航环视周围一圈被它说的一愣一愣的小孩儿们，
“其他公司不知道这个秘密吗？” 郭耀桓边走边问。
“谁不知道人口红利？但对于大多数已经在人工智能的无人工厂的温床里待过二十几年的管理者们，观念早就转不过来喽——当然，现在上天打工的人数倒确实正在快速增长。”
 “兄弟们，加油干吧，干完这批货咱们就回家过年啦。”舟航给我们这些正在忙活的老工人说道。
“我们的这批零件的甲方可是“天巡”三号太空望远镜项目呐，精度要求很高，原材料都是月球中国冶金厂生产的最好的铝材和从小行星带拖来的最好的铁基金属，成本很高，而且原材料备货也很有限，请各位小心操作。”
正在忙活的刘工说道：“这批零件啊，可决不能大意，否则，废一块料可能半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我跟他们开玩笑：“好怀念几年前最后在地球上天津的工厂上班时的场景啊，每天就是绕着自动加工中心巡视、转悠，偶尔手动接管一下装夹搬运机器人解解闷儿，泡杯茶、发货签个字什么的工资就到手了……直到原来的老板用相对于我两年工资的钱购买了新的管理机器人——然后我就下岗了……”有人接着话茬儿说。“那时候难得很啊，上有老下有小，老婆孩子还得养，但工作不好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