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孤独患者】其四 得见光(2)

现在他明白了，所谓的关照不过是在站在可怜他，又甩不掉他的基础上，殇飒冉狂奔出去，让空气灌进自己的喉咙里，肺部撕裂般的痛苦都不重要了，辛辣的液体随时从鼻腔里流出，而那不堪重负的心脏痉挛似的跳动，仿佛随时会跳出自己的胸腔。
周围的同学避开殇飒冉疯狂的身影，流露出或怜悯或厌恶的眼神……
……
“我靠，这小子从哪里冲出来的。”
一记侧踢狠狠地将殇飒冉踹在墙上，殇飒冉只觉得脑袋里叮铃哐啷一响，下一刻身体就砸在了湿冷的青苔上。
“哪里来的，还是个学生呢！就凭你也想逞英雄？”看不清脸的犬拽着殇飒冉的围巾，把他抵在墙上。
殇飒冉咳嗽着，腹部艰难的起伏。他微微一定神，阴暗狭窄的小巷中，几只高大的犬歪歪斜斜地围着一只陌生的幼犬，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纸烟的气味，地上满是烟蒂和污秽的痰迹，真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
殇飒冉还在挣扎，他突然看见那个被困在角落里的那只犬，畏缩地从在角落里溜了出来，他的毛上沾满了泥泞，双爪将小书包挡在自己身前，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殇飒冉无意间看见了他逃跑时的眼神，没有弱者间的相互同情，只有深深的惊恐和被插曲打断后刹那的解脱。

呵呵，这个世界上谁又能可怜谁呢……
殇飒冉的身体慢慢软了下来，眼前像是蒙上了阴霾，他的身体早就被摧残成一块破布，心脏像是一台过载的引擎，全身的血液都从四肢抽离出来，冰冷得让人绝望。
“爸爸……妈妈……”黑暗中传来这个孩子害怕的呓语，还夹杂着呛人的腥味。
“砰！”
老久的帆布书包像是横空砸过来的一块陨石，几本破破烂烂的书从没有拉好拉链的书包里飞出来，无比精准地拍在小混混的脸上。
“我靠！谁啊！”小混混显然没有料到这出乎意料的袭击，殇飒冉只觉得掐住自己脖颈的爪子突然一松，缺氧酸软下去的身体就被一只撞到面前犬给抱住了。
“跑！”俯冲过来的大犬低低地叫了一声，二话不说抓住殇飒冉的爪子，殇飒冉还没有缓过神来，脚步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向前迈了起来。
“卧槽！站住！”
疼……还是疼……殇飒冉艰难地喘着粗气，背后传来气急败坏的叫嚷声，这只犬强硬地拉着自己，也是气喘吁吁的，但是他却好像中了邪似的，叫声夹杂几声畅快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