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经火焰的灰烬(3)

我闻声转头睡眼惺忪地看向声源：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正站在我的三步之外，面向着我。一个男人？怎么会呢？只有浓烈的黑烟，他头部只是一片浓烟，翻滚着从衣领位置涌出，然后急速地消散，完全看不到头脸。转眼下望，左手插在裤子口袋看不出异常，右手袖口却也是黑烟翻滚。看着这副形物，只觉自己一定是半梦半醒，眼前虽然怪异，但却不怕。
“要下雨了，下雨我就走。”
我站起来，一种解乏的舒坦传过全身，然后缓言慢语地回了他一句，然后伸了个懒腰，拢过被风吹乱的头发，把脸面向他。
“那一起走，我的事情也办完了。”
他抬手指向街对面，那座写字楼。瞬时，那亮红暗红迅速被一片黑灰取代，以现在回忆来说，当时那场景就如同不见明火的火烧尽了一张白纸，轻轻一抖，尚能连在一起的纸灰一下子就四下飘落了。风骤然吹起，整个楼瞬间消散，灰烬被风卷携而走，偶有零散落在四处，就这样，一下全没了。就像我刚才说的，我甚至没法相信这是自己真实所见。
“就这样，我也根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个人是和你一起离开的吗？”
“不是，我走的时候身边没那个人。那个人是被风吹走的。…你要我说的，我可没法解释。”
“你说的这些，当时你自己都不觉得奇怪？”
“觉得奇怪啊，所以我直接回家了，我觉得不管那是什么事我都应付不了，我不在现场添乱安全回家就是最正确的。或者说那是什么魔术表演，社会实验之类的恶作剧，我也不想旁观，我只想安静回家。”

“还真是不想惹麻烦的人呢！好了，签字。这轮询问先做到这里，你休息一下，晚些时候还可能有问题要你配合。”
“你们是怎么看这件事的？我虽然弄不明白，但我一个人糊涂也糊涂得下去，可你们不能对外没有说法吧？”
“意外失火。虽然像火又不像火，可论结果那又只能是火。近七十人尸骨无存，上亿的财产损失。莫名其妙的现场，恐慌不定的人群。但我们还是要定为失火。你也不能对外说是其他原因。你懂吧？”
“当然。”
“明白就好。你只做了一个美甲啊？这挺少见的。”
嗯？我的右手食指指甲上涂着红色的花纹，而其他指甲上光洁如初。
我盯着我的手指端详了一番，然后打了个哈欠，理了一下被吹乱的头发直盯着他，把食指向着他晃了晃。
“它看起来是不是热情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