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钟人的七十二小时(8)

“你是我的助手，将来还要与你继续合作呢。”
“非常感谢。”
“而且我也想知道，如果给予更充分的自我学习时间，你会变成什么样子。我猜你应该很开心吧，可惜你的语气系统中，不包含表达自我感情的功能。”
“我非常开心，十分感谢您。”
“好，那就好，我要继续工作了。”
“另外我需要提醒您，虽然我已经检查过电子版内容了，但还是建议您再检查一下纸质版的遗嘱，它就放在您左后方的桌子上。”
“好的，我会再检查一遍的。”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连续、尖锐、刺耳的爆破声，李天长有些意外，虽然他很久没有听到过了，也知道那不过是最新的仿真电子鞭炮，不过还是令他回想起小时候。那时的鞭炮还会伴随着刺鼻的硫化物的味道，他过去不喜欢，现在也不喜欢。但一听到鞭炮声，鼻子边上还是会不自觉地冒出那种味道来。
“爆竹声中一岁除，总把新桃换旧符。”
距离最后期限，还有八小时。
“Aya，完成了……”
“恭喜您。”房间中淡淡的深蓝色光芒又亮了起来。

“我的工作都完成了，剩下的就拜托你了……”
“最终数据比对、替换、整合及上传大约需要两小时十七分钟，备用电源检测完成，备用无线网络检测完成，最终在规定时间内上传完成的概率为99.98%。”
“嗯，好，不愧是我的助手，那就，靠你了……”
李天长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弯腰，从右侧的柜子中拿出一个头盔来。头盔已经有些年头了，但保养得非常好，能够看出它的原主人非常爱惜它。将头盔与电脑连接后，一切准备就绪。李天长刚想带上头盔，动作却停了下来，顿了顿，将头盔又放在了桌子上，用他那低沉的声音说道：“Aya，把灯打开。”
“好的，请您先闭上双眼，注意慢慢适应，三秒后室内照明将会开启。”
虽然李天长已经做足了准备，但过长时间呆在黑暗环境中，眼睛还需要适应好一会。慢慢地，他的眼睛才能够勉强睁开一条缝；再努力一下，已经可以看清眼前的东西了；又用力眨了几下，终于能够在新的环境下正常观察了。
他先看到了自己的显示器、键盘、头盔和照片，又开始环顾四周，墙壁、书架、地板和那张许久未使用过的床依次映入眼帘。他用手撑着桌面，勉勉强强地站起来。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短时间内很难恢复了。依靠着家具的搀扶，他来到自己的书架前，那是一整面墙的图书，都是他心中最重要的收藏。而在他刚好平视的那一行，更是心头尖尖上的那一块肉——《人工智能研究概论》、《记忆与中枢神经递质》、《睡前故事系列——一百个童话故事》、《清朝第一大才子》、《黄弈信自传——Maximum和他的Zero们》、《新神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