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卡/帕佩/瑞金/凯柠/安艾】天黑请闭眼（上）(6)

我愣了愣。
这是赤裸裸的犯规啊。
可是卡米尔竟然能说得这么自然而然、理所应当。
他原来也会这么干脆地打破规则吗？我盯着他的眼睛看，他经过伪装的、却还是能被女巫看出本色的天空蓝的眸子里很干净，好像没有任何想要隐藏的情绪。我看了约十五秒，也思考了许久，却只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可真有意思。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插手这场战争呢？”
在我的理解中，魔法师——即使我不觉得魔法师代表纯粹的“恶”——被人类认为是“恶”的一方，却要帮助人类，间接性与狼人交恶。至少我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对此卡米尔这样回答：“第一个原因，这是我所认识的一位多年深交——但并不是好友的请求。第二个原因，我本罪无可恕，十恶不赦，满手沾满鲜血，这件事该由一个魔法师来终结。”
那位“多年深交”我能猜出来，多半是猎人或者预言家，他们若提出了请求，卡米尔确实难以推辞。只是他的下一句话完全让我琢磨不透——他说他罪无可恕，十恶不赦，双手沾满鲜血。这前半句我可以理解，若不是因为他诅咒过或杀过很多人，怎么会被各国通缉？可是，这和他的下半句“这件事该由一个魔法师来终结”，有什么联系吗？

难道他要为自己赎罪？太荒唐了，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做。
我盯着他看了十来秒，卡米尔回以淡然的目光，似乎不准备多做解释。
“好吧。”最后，我说，“如果我不需要自救，解药的使用权就交给你。”
“你不会被狼人盯上的。放心好啦。”卡米尔竟然说出了疑似安慰的话。
可太有意思了。他的一言一行，完全不像是个魔法师——我差点忘了他原来的身份。
然后他起身，将自己的红围巾向上提了提，原本就被遮住了一半的脸显得更加小了。看样子他是准备离开，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
“对了。作为交换，我告诉你是谁杀死了艾比。查不出名字，我们看见他有一头金发，瞳色发红，大约已经狂化，没有理智。”他的声音从围巾下传来，有些闷闷的，“好啦，我该回家了。”
“回家？”稀奇，魔法师难道不是四海为家吗？还有“回”字一说？
卡米尔眨了眨眼睛，心情很好的样子，竟然愿意解释：“家里有人等我。”
唔。
果然有家人的地方才叫家啊。
他没有念咒语——听说特级都是不需要吟唱的。但我明显感受到了身边有了轻微的魔法波动，接着他就在我面前消失了，如果不是他坐过的地方留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花茶，我会怀疑他根本没有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