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琴/ 双琴】是我在做多情种 番外 繁华故梦·归宿（中）(3)

披头散发，凌乱不已，没有银冠绸缎束着，放任自己曾最珍视的黑发扎堆成结，渐渐地，褪去了色彩。他明明才而是年华，却不再似以前风光无限，明媚动人，更多的是和他这般年龄不相搭的落寞憔悴，苍白瘦削。身着的单薄里衣穿在他的身上都显得宽大松垮，掩不住脆弱的身躯。丰盈的锁骨也凹了进去，给了人一种不修边幅，又残烛燃末的感觉……
希矜并无立即唤起他，只是将目光坐落在这位故人身上。一眼扫视周围，尽是乱糟糟一片，破碎的陶瓷片，放倒的家具摆设，被打烂的破瓦罐上还残留着一点像药汁的痕迹。在这个不见天光的寝室中，除了满室那厚重的药味外，就只剩厚重的不能再厚重的压抑感，一丝丝的就能让人感到何谓窒息……
“我说了！拿开！我不要喝这些药！我没有疯！是我害死阿矜的，我没有错！你们别想拿这些药来胡弄我！走开啊啊啊啊啊——” 杨蕊捂着双耳，大力地摇晃着头，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嘶吼着他的不愿、不甘，也是不解……
正如青兰所说的那样，他以为来的人又是那些医者，所以很是抵触，常常用着嘶吼、发狂、尖叫的方式来逼迫别人对自己就范。现在的杨蕊只要闻到一丁点的药味或见到一碗碗乌黑的汤汁，就会认为大家要毒死他、或是在逼他饮下不知名的药来，总会将这些认成……转体丸……只要见到，他都会弃之，砸碎，一副癫疯的模样……这样的情况到了后期变得更加严重了，甚至……

甚至，他连自己的家人、女儿、夫君……都不认得了……他发起疯的样子狰狞得很，以致谁都不敢靠近，连杨梓和叶嫣也是如此。最终，顶不住众人压力的杨梓只能顺其他人的谏言，把杨蕊给锁进这儿，成了压倒杨蕊内心城墙的最后一根稻草，造就他扭曲成这番模样来……
此时的杨蕊完全失了以前的青春洋溢，俏皮活泼，只剩下颓废、生不如死的样态，和三年前的他比起来简直就是两个人，彻彻底底地变了样。也对，三年间压抑成久的愧疚，别人的冷嘲热讽，亲人的冷漠透凉，早就把这朵娇媚的花摧残至不成人样了……更别说是困在这暗无天日、拘束自身的“牢居”里，没有被逼到自我了结的地步，能还活着，就是幸运了。
杨蕊闭着眼，把头埋进曲起的双脚间，坚决不看来的人一眼，一副与世隔绝的模样。而希矜还是是他自然，他将碍着的陶瓷碎片用脚给移开，再一步步地迈进，内心的惆怅在此时更加深了一分。看着眼前这样的杨蕊，与其说是悲伤，更多的是遗憾和无奈吧……
希矜把杨蕊侧边座位的尘埃稍微扫了扫，便径直地坐了下来，一旁的杨蕊还是一样，不理他，继续保持着逃避的状态。希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凝视着眼前凌乱的现状，咽在喉间的话，慢慢地在此刻倾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