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俩所度过的一天(3)

我常常会想起我们还不是异地恋的时候。在我的记忆中，生活是平淡且庸俗的，虽然如今也很平淡和庸俗。我对那时的记忆仍然抱有一种生理性的厌恶。我怀念我所怀念的某些，也仅限于此，我不想提起那些东西。
就像我不想在我的女朋友面前提起她一样。
我觉得无聊，我不想，似乎时光在我身上是有一条分界线的，也把她们两个人彻底分开来。
她喜欢到处乱跑，我也是。便利店晚上关门之后，我们在午夜的公路上骑单车，一路向北，朝那条河进发。寒风把我们的脸吹的通红，灌进我们身上任何一个可以灌进的开口，从我的耳边掠过。在那座桥上，和着风声，我听见她对着冰面大喊，
“我爱你啊，傻瓜。”
转过身，泪滴下来。
用手擦掉后，她拉着我要去爬山。我们继续向北，总能找到山的。到天蒙蒙亮时，我们到了。我们和太阳一起上山，当太阳跃出山头，我们也到了山顶。
我们拿出面包，坐在塑料袋上，山下一片雾霾，什么也看不见。

我们下山了，骑着单车回到学校。
经过我一番努力，还想去公园的她终于被我说服回宿舍睡觉。我爬到宿舍床上，立刻就睡着了。
起来的时候，有很多消息，是千里之外的她发来的。她在竞赛中拿了奖，要把这份喜悦传递给我。我很为她高兴，她很优秀。
她挽着我的手，靠着我的肩，问我，“你和你对象也这样吗。”
在雨渐停的时候，阳光穿越云层到了地表，照在我们脸上。她把我的手抬起来，遮住一缕阳光，搂着我脖子，靠了上来。
我能看清她的眼睛和睫毛。她闭着眼，很用力地把嘴唇轻轻地按在我的嘴唇上，睫毛在抖。
我看着她。
与菜市场老大妈穿衣风格相配合的是从不化妆，她向来是不在意这些事情的。
可她今天化了，这样看来，她真的很美。
很美的呢。
我早该想到的。
闭上了眼。
遮着阳光的手落下了。她对着我低下头，抱着我，不让我看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