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春伤秋悲夏无情(6)

他自嘲地摇晃着茶杯，眼中的落寞不加掩饰，绝望的眼神凝视着杯底，颓废得如堕入魔渊的神明，仿佛茶杯里装的是鸠毒一般，倒映出他浑浊的眼眸。
“杰，如果这是你的苦衷，那你也一定明白，不是所有事坚持就会有结果的。你打算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呢？”
“死在他手里。”他吞下杯底的茶根，苦笑一声。“时间不早了。岚，你知道悟喜欢你的吧。”他的眸光勾住我的呼吸，我几乎抢着脱口而出。“可是我喜欢的人......”
“你有你的前途，我有我的末路。”
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他的眼神告诉我三个字：
配不上。
他居然都知道，他竟然觉得自己末路穷途，配不上我。这三个字在我和他的口中反复咀嚼，那一瞬间，我突然懂了他，心仿佛被揪住却笑出声来。不等他把我请出去，我先一步告辞。“教主，多谢指教。”
我终究没有动他摆在我面前的那杯茶。
明知道的，问与不问，都不会改变结果。但我一定会来，如他一定要离开那般毅然决然。
肆
12月24日，夏油杰宣告死亡。
我又回了东京一趟，陪硝子和悟处理后事。其实只有悟一个人碰过尸体，至于怎么处理的他绝口不提。悟问了我好多关于杰的问题，我看着戴着眼罩的他，就这么促膝相谈到天亮。

人嘛，总是缺什么强调什么，杰追寻的不过就是自己存在的意义，而你也是他的一部分啊。但是你的六眼看见的非黑即白，所以你永远不会懂得杰对意义的执念和那些无谓的挣扎，就像是无论是你还是我，谁都没有吃过咒灵，所以谁也不会懂得他经历的苦夏。
他将众生度尽，难渡自己。被束缚在这世间纷杂戒律间，他只是借你的手脱离这些条条框框，换了一种方式自杀罢了。这些负罪感本不该由你背负，是我们所有人的错。
他是那样温柔的人啊，所以我依旧爱着他。
悟笑了，他说杰一定不会知道他走后竟然有了一个知己。
我也笑了，我说不如玩以前的那个游戏吧，你把我当成杰。
“我是蜻蜓你为蝉”
“我做饭来你摆盘”
“你是刀割我案板”
“你为光明我为暗”
“逃不过曲罢终归散。”
十年苦夏彻骨寒，寒浪难渡菩提苦。
春伤秋悲夏无情，情深不寿万里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