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春伤秋悲夏无情(4)

过了好久，好不容易才安抚好大家，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畅想未来。悟的目光总是落在我身上，却总是蜻蜓点水的一瞥，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在硝子和悟的夹缝里躺在草地里仰望星空。
林间依稀传来放肆的虫鸣，原野上流萤点点，清风拂过，摇晃了大片夜色，掠起他柔顺的额发。杰坐在夜空下沧浪般的绿野上，我看见，那琥珀般清亮的眸子似湖水中渐渐漾开的一圈圈水波，眉目间的温柔似乎能把人溺毙。
花木疏影里，少年散漫自得的神色像是衣衫上的月色渗了进去。彼时光华灼灼，我心生涟漪，却只作波澜不惊。
自此，荡漾开的涟漪全是他的样貌。
叁
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在一层层烟圈儿里，雾气缭绕着他的轮廓，看着他微扬的长睫毛，低敛眉心清浅一笑，我也不禁勾起嘴角，佯装看不出他早已和以往的顾盼神飞迥然不同。
为了不让他们再为我难过一回，我悄悄一个人离开日本。夜里的航班很安静，可我怎么也睡不安稳，不知为何的心悸。我只当是深藏心底的一份蠢蠢欲动为这段无疾而终的单恋而心痛，却没想到这可能是一份预言。
三年，又逢盛夏。
夏油杰叛逃。
我正在打印资料的时候听到同事闲聊起来，听到这个名字我却怎么也无法它与后两个字联系起来，一个手抖按错了键，我看着一篇篇打印出来密密麻麻的字符仿佛看见了自己杂乱如麻的心绪。

“说起来，岚好像当时在日本留学就和他同一届吧？没想到一个特级咒术师怎么就突然这么嗜杀，真是人不可貌相，看照片还是个大帅哥的说.......诶，你去哪？”
我大步走出门，步子越来越快，好像要甩掉什么一样，我多希望是我听错了.....我请了半个月的假，连夜到了东京。
我首先见到的是比高中时期长开了的五条悟，还有成熟高挑的硝子小姐。岁月在我们互相身上冲刷出痕迹，酿成了久别重逢的酒糟——略显生分的寒暄和感慨万千的叙旧。悟不再爱笑了，虽说仍然玩世不恭，吊儿郎当，但是仍看得出历经沧桑的成长。硝子烟不离手，周身散发着成熟稳重的知性气息，许是见多了血腥的场面，眼角褪去青涩，漠然决绝。最后还是要提起缺席的位置，但是我一牵起话头气氛就冷凝了几分。
“杰的事你也知道了？消息传得挺快的嘛。”悟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尊重杰的选择，但不认同他的做法。以生命为代价的和平，恕我作为医生很难接受。你呢，要去见他一面吗?”硝子冷静客观的分析让我几天的焦虑平静下来。我看着硝子点了点头，她轻笑了一声。“你啊，就知道回来肯定不是看我俩，早看出你心不在焉的，回来看杰的吧？”我会心一笑，点了点头，这样有人情味的硝子才让我感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