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二的世界(3)

另一个则是他胸前的工牌，印着中科院高能物理研究所。
“你好。”
他看我进来，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站起来。
“您好。”
我在他对面坐下，把平板电脑立在桌子上，没露出什么表情，心里却有些腹诽：架子挺大、装得挺像。
“我们的企划活动，您都了解了吧？”
“看过。”
很好，免得我再费一番口舌。
“那您说说，您的第二身份是什么，是怎么获得的这第二身份，得到这一身份以后又有什么样的经历。”我的语气公式化十足，下意识扫了一眼他胸前的工牌，甚至已经将准备好了答案顺着神经信号送到手指指尖，就差落下去敲响键盘了。
“我的第二身份是人类。”
指尖抖了抖，没有落下去，神经信号却如同水锤效应一样沿着回路猛地敲了一下我的脑袋，震得我有些发蒙。
“至于怎么获得的第二身份……你相信有另一个世界么？”
我张了张嘴，感觉牵动了面颊发麻的神经。只好抬起手来，使劲揉了揉脸颊，至少让脸上的假笑看起来更生动一些。
“您是说天堂地狱什么的？”

“不，是真实世界，和这里同属于一个宇宙空间。只不过那个世界是你们人类用常规方法无法抵达的地方，即便你们的旅航器突破了光速的限制。”
“很远的地方么，那确实。”
即便以我贫瘠的天文学知识，也知道我们的宇宙是一个没有中心的、不停膨胀的空间。它的膨胀速度甚至大于光速。如果宇宙中有两个相距非常远的点，那么他们将永远看不到对方——一方发出的光甚至追不上另一方远去的速度。
但他摇了摇头。
“很近，如果仅仅是物理距离，那么我们的世界距离这里最近处只有十五万个天文单位，如果你没概念的话，公认的太阳系边界——奥尔特云延伸出去的地方大约是五万到十五万天文单位。”
“懂了，只要出了太阳系就是你们的地盘。”
“你没懂，如果只是空间旅行，像旅行者二号那样飞出太阳系，你们只能看到一片空旷的宇宙空间，物质贫瘠、辐射高能、一无所有。”
“宇宙本来不就是这样子么？”
“不……”他第一次露出微笑，“宇宙其实很富饶。”
他：“你知道夜晚的天空为什么是灰暗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