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5)

夜晚，二人生了团营火，老人细心的剃掉小兽突变的器官，留下略微有点腐败发白的好肉，小安没什么事做，蹲在一旁看着老人干活。
“爷爷，我们真能走到围城吗？”小安看向远处在淡白色光幕的包裹下高大城墙的阴影，那里时不时会闪现出一些红色的光点，就像会吃人的土狼眼睛。
“我们肯定能到。”老人没有停下手里的活计，他把剔下来的肉挂在火边烘烤，这是他们撑到下一个聚集点的保证。
“从我们的聚集点出来到围城一共要过六个聚集点，我们现在已经走过了五个，下一个就是最后一个了。”老人收起小刀，看着营火，“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其实不光是老人不想聊天，小安也不想，但她是个活泼的孩子，长久的沉默会让她感到难受，但是一路的风尘和现在的处境都让她感到乏力，所以她接受了老人的提议，在营火的噼啪声中躺了下来，看着远方的光幕。她裹紧了衣服，咕哝了一句，“希望下个月能到。”
靠着不知道是上天还是充满污染的河流赐予的小兽，爷孙俩顺利的走过了最后一个聚集地，变卖了一路上攒下来的兽皮和突变器官，备好了淡水和肉干，开始了最后一段旅程。
一般来说，最后一段旅程应该是最困难的，会有各式各样的危险和问题，老人已经做好面对这些困境的准备了——用他新换的五十发手枪弹。所以当他和小安站在淡白色光幕前时，他有些手足无措。

这就完了？没有什么凶残的突变生物拦路，没有粮食的短缺，没有突发的酸雨毒雾？甚至光幕里都没有守卫的军队端着枪出来让他们停下脚步。
小安率先通过了防护罩，她对这个闪着暗淡白光的光幕非常好奇，不停的在光幕两边穿来穿去。
”爷爷你看，”小安跑进光幕，“这边的天空是蓝色的哎，跟外面那些灰蒙蒙的天完全不一样，也跟突变狗的牙不一样，真好看啊。”
看到小安这么开心，老人的脸也舒展开了，“是啊，这就是老早年的天空，等咱们把宝贝卖给老爷，就也能住在这里面了，到时候让你天天看这天，高兴不？”
“高兴！我还要找狗子叔叔一起看！他比我们早来好几年，现在肯定有好多鼠肉干了，我要多吃他几块！”
老人摘下了面罩，四处张望了一会，光幕里没有扭曲生长的植物，也没有突变的野兽——这让他感到不适应，他看向前方的城墙，高大雄浑的城墙下散落的分布着些许被绿色植被包围的房屋，那里就是他们将来要生活的地方。
老人听过的故事总是主角经过磨练，最后于迈向美好的生活，他从未听过所谓的美好生活到底是怎样，那些讲故事的人和听故事的人好像天生就缺乏一种描述美感受美的能力，他们只能说美，而说不出什么是美。因此他看着那些房屋，除了激动、高兴之外，甚至还有些空虚。他开始怀念起旅行，旅行的时候只需要往前走，好像一切的美好都在旅途的终点等他，而他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前进，最后就能将那些美好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