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狩猎神明(2)

他们的神经高度紧绷着，就连一向开朗的杰尔马都显得有些少言寡语，他们每一个人都清楚地知道如果此次的狩猎没有成功，全村人都得跟着一起饿肚子。
我是在三个月前登岛的，这座位于印度尼西亚最偏远南边的小岛几乎无人所知，岛上贫瘠的土地几乎无法种植作物，唯一的村落兰帕塔村世世代代都以捕鱼为业，在这里存续了近六百多年，仰仗的是依他们所言，所谓神的馈赠，也是神本身。
我作为一位人文学者一直观察着他们，他们的生活水平非常不稳定，鱼获多时家家户户都能吃上一口饭果腹，鱼获少时就仅有捕鱼出力者能够多得食物，剩下的就只能饿着肚子，就连孩童也一样。
村民们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规则。
而如果狩猎到一头鲸鱼，生活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家家户户都能分到一大块鱼肉，甚至还能多出不少的储备，对于村民来说鲸鱼就是财富，是祖祖辈辈度过困难岁月的宝物，可以说兰帕塔村就是依赖着鲸鱼才能延续至今。
“不付出努力，就得饿着肚子。”
杰尔马一直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他是村里最年轻一代的捕鱼人，有着旺盛的精力，身体素质也在同辈里属于佼佼者，胆识过人，能毫不畏惧的从高达20米的断崖上直接跳入水中，水性极佳。

但他也不是天生的捕鱼人，他曾有机会离岛，去读书上学，他的哥哥将这宝贵的机会让给了他，但他毅然决然的拒绝了。
“我出生在这里，我应当属于这里。”
杰尔马对故土的归属感很强，他的父亲是村里最好的捕鱼人，而他的理想就是超过父亲。我曾亲眼看着他在岸边的礁石上跃入湍急的浪潮中练习着鱼叉的使用，据他所说他从小就开始练习鱼叉了，为的就是等待一次机会，一次试炼的机会。
而机会，已经被他抓在了手边。
杰尔马的父亲率领着团队将手工打造的小艇拖下水，那是捕鱼者们的旗舰，杰尔马紧张地扶着一侧，目光望向蔚蓝空旷的大海。
暗蓝色的波涛在初日的照耀下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缤纷的亮片，宛如将破未破的华丽泡影。
他在害怕，他在犹豫，他在胆怯，他在恐惧大海及大海的化身。
他正要去狩猎神明。
我和杰尔马坐在同一艘小艇上，狭小的船舱内挤满了忧愁与压力，八个浆手协调一致，纯靠人力用最原始的船桨对抗着波浪，船首刺开隆起的屏障，白色的道路自船底向两侧延伸，但这道路无法通往任何方向，连故乡也被遥遥抛在身后，与那些泡沫一般消失在无边无际，蔚蓝色的大海上。
在沉默的一段时间过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