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火疑云(7)

“你们是公司派来的救援队吗？”女人说
“呵，天方夜谭，公司的救援队怎么可能那么快就过来，我们只不过两个自顾不暇的逃命人而已。”
“我凭什么相信你。”
“嘿，凭我这一脸的挫样。”
“你们要去哪儿？”
“该死的车库，找一辆该死的车，顺便再救一个该死的人，说的就是你，别再用枪指着我。”
“我是蒂娜，”女人收起枪，向汤姆伸出了手，“不打不相识，我也正在寻找出去的方法。”
“上一秒还用枪指着我呢，现在就要和我握手，绝了。杰西！下来吧。蒂娜是吧，出去的办法就是跟着我，懂了吗。”
“不过你们要是打算先进器械库再通过维修管道拐进车库的话，那估计是没希望了。”
“你什么意思，”汤姆扶住跳下来刚刚站稳的我，戏谑的对我说，“这下空气更不够用了。”
“里面现在估计是真空状态，”蒂娜撑住腰，靠在墙上，“车库的门不知道被谁打开了，你想想看，器械库的通风管道和车库是连着的。”
“AI都把电断了，谁还会去开……可恶，AI开的门？”
“必须先去找到太空防护服，不然谁也别想出去。”

“别说找什么防护服，万一待会儿你又拿枪指着我们怎么办。”
“大停电之前我在服务器上校对历史记录，忽然发现一条暗门，我破解了三个小时，里面只有一个词——清洗。”
“操！”我和汤姆异口同声。
“一开始我还不明白，等到大停电就一切明了了。接这个活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
“AI根本没有暴走！”
“目前阶段的AI根本没有暴走的能力。”
4
停机坪的消毒室只有一件的太空防护服，剩下有机会找到的防护服的地方只有停机坪外的那架暂时废弃复眼号运输机，汤姆无可奈何的接受了这份任务，而我和蒂娜就在消毒室外等候，祈祷着他能找到两套防护服。
“杰西，汤姆，我第一眼看到你们两个就觉得很熟悉，有一种重温旧情的感觉，”蒂娜缕直几根杂乱的发丝，向我靠近，“这感觉太奇怪了，没有缘由的熟悉感。”
“不瞒你说，我现在看到谁都觉得熟悉。”
“可能是在这工作能见到人的机会太少了吧。”
“这活脱脱的就是鬼地方。”
我闭上眼睛思考，我是多久没有见到过其他人了呢。自从我来到火星6号基地以后，我的生活就是一直是三点一线，一个人开车上班，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健身，一个人弹吉他，唯一对话的机会就是和AI进行反语言退化训练，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开始感到恶心，感到力不从心，无法正常的工作，于是我向公司申请休眠，当时我还没有辞职的念头。辞职的念头是来自梦里吗，也可能那不是梦，只是我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去思考，用一种源自实际的不切实际去思考，站在和自己预期相反的方向去理解和考虑。之前的我是有目标的，没有目标的话我又怎么会跑到这来忍受孤独，可我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我记不清了，记忆里有一块断层，断层占据大块大块的时间，但里面确实空无一物，我注视那断层下的深渊，渐渐丧失掉所有对生活的欲望。最后，我任由自己坠入没有目标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