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浊心斯卡蒂×博士]与她行走在大地之上 终章 瑟缩天光下的爱(10)

“食物和水留下。”
我哽住了，面对这一无法反驳的要求，在侵蚀虚妄与为人本性的无限交替的空隙中我仿佛看到人群中已经有人抽出了刀。我不禁想，我出发的目的是寻找这世上仍存活的人，与他们共同等待结局到来，而现在的一切却让我进退两难，我感到心灰意冷，万千愁绪中我的意识胡乱地抓着东西，自责，扪心自问的重迭中我没有与卑劣的意图达成一致。 
被划分为异类的滋味这辈子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他们将我的行为视作伪善，他们以对外人的仇恨武装自己，使他们的内心与现实世界的隔膜与分解愈演愈烈，以至于发展成一种尖锐的对抗性。
“不行……这不对，食物和水……凭什么……”
沉默中，两个男人在我缓过神前就已经站在我身旁，他们扼住我的脖子，将我推出他们躲藏的屋子。
“那就快滚！”
我坐在车顶盖上，眺望点燃起篝火的幸存者们。
我，屈辱，愤恨，使我张开双臂。温暖的火堆分割开光与暗，他们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火堆的跳动，树林的碎影，柴火的爆裂声，浓汤的炽烫，都属于他们，而这一切都在火光消逝的时分涌起最后的勃兴。

他们手挽起手，哀婉的合唱歌声如同幻听一般，隐隐约约从远处传了过来。
我第一次请求浊心抱住我，让她抱的紧一些，我感到了从骨髓到皮肤的冷。冷，真冷，冷到我想要一睡不起。她起初感到诧异，但还是微笑着张开双臂，轻吻了我的额头。我告诉他，额头很脏。她不该用嘴唇碰那里。她捧住我昏涨的头颅，抵住她的胸脯，温软如她。当双手环绕住她柔软的腰时，我感到一丝安心。
那种独特的感觉无以言表，紧紧相拥的感觉，迷惘而又神往，超然而又沉醉。
我并不知道在我与她相拥睡去的几个小时里，幸存者们沦为了海嗣们的饵食。当我站在他们的断骸残肢前时，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感召着我，被驱赶的那个晚上，痛恨与无奈一度落入我的血液，可当我拔出刀为他们在地上划出一个小小的十字作墓碑时，可悲的感情在身体中被轻易剥离。
是生而为人的怜悯，是身而为人的同情。
可悲的是，第一个废墟中的恶语被我拖行了将近二十个城市，它们说的话大抵相同，同样的，大多数活过不过两个月，阳光被乌萨斯的高墙分割出二十二道阴影。三个月后的我正站在第五道阴影之下，明知道面对的是无休止的失败，也执拗地推开了冰冷的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