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告别(4)

黄昏无霞，何以为黄昏？
好像就是从某个下午起，那些曾裹挟我的焦虑痛苦迷茫不堪，都像是找到了自己的意象般整饬地排列着，俨然如诗。好像就是自那个下午起，有一道光在我的生活中点亮，使得后面的那段时光灿如星辰，花火烨然。
青春无你，何以为青春。
6.
依稀记得从前，头一天晚上打一个通宵的游戏第二天还能顶着直射北回归线的太阳打一下午球。等日薄西山，汗水将衣服湿透，买一瓶冰可乐一饮而尽，再慢慢走回宿舍冲个冷水澡。
爽。
以前的十一可以头几天晚上买好咖啡和红牛，第二天早上四点叫上刘起床赶作业，后面几天纯享假期。
......
用一个作品形容那段时光，大概是《从前慢》。从前时光很慢，想入学时操场旁初植的石榴树，很小的一棵，直到毕业时忽觉时光荏苒。而那树，亦已亭亭如盖。
从前渴求崭露锋芒，渴望雷动的掌声，渴望知识，渴望爱情，渴望成长。从前似乎有着不解的精力，仿佛可以不惧时光，溯流而上。

当收获了这一切的我（爱情除外）回望那个神头鬼脸的少年，回望那段神头鬼脸的时光，一声叹息。旺盛的精力被早读课上的困意所取代，昔日的锋芒锈迹斑斑。甚至内心的欢喜都不肯向她吐露，三缄其口，直至消失殆然。执笔至此，连篮球也都一个多月没再打。
岁月这个老逼登总是在我背后捏着一把雕刻刀敲敲打打，时已至此，修钝了锋芒，剥夺了我的固执和勇气，然后将胶原蛋白一点点啄去。
众人将这个过程美其名曰“成长”，说：“这是沉稳，这是成熟。”
就像我以前很讨厌的名人名言——总是冷不防出现在书页一角，尾上缀一个鼎鼎大名。可现在偶然读起某句，竟也有如被击中般，静默怵然。
7.
不记得哪天醒来时，不仅口干舌燥，还心浮气躁。我想到了广东那种比白花蛇草水还难喝的玩意，对，凉茶。饱受上火折磨的我，此刻就像闰土找到了钢叉一般，仿佛能像刺猹那样，干掉上火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