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3)

赵阳安慰道：“我们够幸运了，先祖们见过太多早早夭折的文明，也覆灭和同化过不少文明，谁能想到那个渺小的蓝色星球上走出的物种，筚路蓝缕，居然能一直走到所有生命的终结。”
“不，这并不是生命的终结，起码不是文明的终结。”袁献顿了顿，继续道：“这十年中，我们陆续捕捉到一些来自智慧生物的信号。”
赵阳感到惊诧，下意识望向头顶，那里黑暗寂寥，一如往常。所有的星辰都已化作人类文明的养料。在他的认知中，脚下的这座名为甲子的浮游城市已经是宇宙中最后可利用的物质，怎么可能还存在别的文明。
“不必惊讶，我们猜测他们存在另外的维度之中，以我们不能理解的方式存在着，能够利用我们所不能利用的物质和下级能量维持活动，对宇宙而言，他们就是下个阶段的我们。”

“这片宇宙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人类的存在意义也仅限于此吗？”赵阳喃喃道，“能跟他们联系上吗？”
“很难，缺能源，把整座城市连同我们算上，勉强够发送一次信息，不会有人收回信的那种。”袁献露出了一丝苦笑。
“看来你们已经仔细核算过了，我没意见。”赵阳想象得到，什么样的情形下，才需要把人类自身都量化为能源。
“这不像你。”她的印象里，赵阳一直都是顽固的生存派，不然也不会在当初拉着自己登上甲子城。
赵阳在路边找了张没被拆除的长椅，示意袁献一起坐下，然后才开口道： “既然找不到延续的希望，没人愿意守着这堆余烬等死，现在遇到下个阶段文明的初始，我愿意相信这是宏观上的偶然，宇宙不在乎意识，不代表意识不能反抗宇宙，他们总有一天会踏上我们的路，多一分反抗的希望，人类文明就不会没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