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2)

赵阳拍了拍她的肩膀，“辛苦了，陪我走走。”
二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不少原本空置的房屋和设施都已被拆除，为研究提供能源。这座名为“甲子”的浮游城市是人类文明最后的城市，今天是人类文明最后的夜晚，早已没有星辰高悬的天穹之下，一切平静的好似一湾湖水。
早在数万年前人们就预见到这一天的到来，十年前能源更是枯竭到无以复加的地步，大部分人和赵阳一样进入沉睡，留下袁献这些科研人员继续寻找生存的机会。
“说点什么吧，比如这十年里有没有什么新发现。”赵阳试着打破沉默。
袁献叹了口气， “我们都很清楚，没人能改变熵增的趋势，宇宙不断膨胀，物质和能量却始终恒定，就像一个体积不断增大但内部气体质量一定的气球，里面的空气只会越来越稀薄……”

“不用比喻我也听得懂，能量在朝着人类不可利用的方向转化，所以宇宙中能维持人类生存的物质和能量越来越少，把我们从宇宙霸主逼到蜗居在脚下这座浮游城市里等着灭绝。”赵阳赶紧打断了这个长篇大论式的开头，“总得有点新东西吧，末日之后是什么？时间回溯，一切重来？”
袁献白了他一眼，“对宇宙而言，生命跟恒星没什么区别，只是熵增的一个阶段罢了，生命的形成是微观的偶然与宏观的必然。我们曾以为意识是特殊的产物，能够认识和利用客观规律，但实际上，无论主观意识引导我们做出何种举动，最终都会引起物质和能量不可逆的转化，加速熵增的过程，最终就如同我们现在一样，再也无法找到新的可利用能源而灭亡，而宇宙还会继续进行着下一阶段的熵增。简单说，这只是我们的末日，宇宙并不在乎。”袁献的神情露出一丝沮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