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猫脸(2)

我亲眼看着那厚重的橘红色云层是如何像一张毯子似的慢慢退进了山脊，我亲眼看着那些钻石般明亮的星辰是如何一颗两颗……随即铺满了天空的。那天晚上宛如白昼。
后来，谁也没注意到，谁也不清楚，那轮比太阳还要大几倍的月亮是如何悬在了天空正中。
只记得当时，鸡和狗又不安分了，狗的哀嚎，鸡的尖锐叫声，扰得整个村子都不安生。
直到后来，一个人惨叫的声音掩过了所有，鸡鸣狗叫，瞬间而止。
谁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大家肯定都明白，一定发生了件从未有过的，一件很坏很坏的事。
现在停留在我记忆里的，除了那突然隐去的大月亮之外，就是霎时黑下来的天空，所有的星星仿佛也跟着月亮一起消失了，天地变得黝黑无比，总感觉黑暗中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大怪物。
黑暗中慢慢亮起了几盏白黄的灯，我听见有人在叫我的名字，是隔壁的那小子在叫我，他喊我一起去看热闹。
我当时脑袋空空的，仿佛别人说什么，我就跟着做，我记得我当时差点直接迈过二楼的围栏跌下楼去，还好我靠近围栏的时候，隔壁小子喊了一声，让浑浑噩噩的我清醒了过来。

当时村里好些人都拿着手电筒朝一个方向去，那些白色黄色的光线晃晃悠悠的在黑夜上戳了几个洞，人们说说笑笑，猜测着即将看到的热闹。
我夹杂其中，心中有些不安。
人们最终的目的地是村里最南端的那家住户，我记得这户人家，住着一老一少婆孙两个，我才来村里那几天，曾兴致冲冲的来这里聊过天。
只记得当时这户人家没开灯，所有光的来源都是人们手里的电筒，乱七八糟的光线让我慢慢看清了现场的情况。
大家都在门外，包括这户人家住着的那个老人，没人敢进去，至于为什么没人敢进去，是因为那个年迈的老人一直瞪着眼珠子，跟着了魔似的，跪在紧闭着的木门外，嘴里一直在念，从未间断的念着三个字:“造孽哦……”
有人上前问她情况，她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没有感情的，像一个机器似的重复着那三个字。
也不知道是谁报了警，没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原本围成半个圈的人群都主动给两位警察让出一条路。
那两位穿蓝色制服的小伙子有意去把老人搀扶起来，但老人就跟没骨头一样，瘫在了警察身上。
不管他们问什么，这位头发花白且凌乱的老人依然是一字不答，她从复读机变成了哑巴，只是一直瞪着那扇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