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铅色的天空之下(2)

我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现实，我已经铁了心要做一个事不关己的看客，毕竟我和他们之间的距离是这么的长，就算他们是死了、烂了、臭了别说是他们本人，就连他们身上迸发出的恶臭也丝毫不能影响我的生活。
不过，凡事总有个例外，有些事情确实会让人揪心到难以自拔。就比如说女人的尖叫，它出现的是那么突然，以至于让我把画笔都掉在了地上。我的脑袋被这声尖叫钩着，拽出了屋顶的围栏。我看见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一个蒙着面看不出男女，另一个是那张小姐。这是犯罪的现场！
我震惊极了，想要做些什么，去救下那个女人。可我正站在三十层高的楼顶，等我下到地面时一切都完了、结束了，而且我还会错过这场犯罪的过程！
我焦急的张望着，希望能找到什么办法。然后，我发现了，不只有我注视着这场进行中的罪案。一个，两个，三个……几乎每一扇狭窄逼仄的窗口外都有一颗脑袋，他们抻着脖子——想看的真切一些，又缩着头——生怕被自己所围观的二人发现。
他们每个人都比我靠的更近一些，也都比我更冷漠一点。但我仍旧试着号召他们“你们就这么看着吗？谁去帮帮那个无辜的女人吧！”或者，我只是不想无动于衷。
“你怎么知道她就是无辜的？”十七楼的脑袋是这么说的。

“那女的不是四楼的小张吗？”三楼的脑袋大声喊着她的发现。
“你怎么知道那个蒙面的不是孙家太太？她家老公见天往小张的房里钻，跟她讲讲道理，怎么了！？”十四楼的脑袋对凶手表示支持。
“就是，要是我非得把她宰了不可！”八楼的脑袋附和道。
“杀人毕竟是犯法的，还是应该阻止一下。”一楼的另一颗脑袋昂着头说着，但是他的身子纹丝不动。
楼底二人撕打的愈发激烈，女人一把扯下了另一个人头上的面罩，一张长着大胡子的脸，露了出来。
“那脸我是见过的！”四楼的脑袋惊呼了起来“小张好像偷了这男人的猫！”
“小张是不是虐猫来着？”二十楼的脑袋提醒道。
“对对对，一定是她干这种伤天害理的是让人找上门了！”十楼的脑袋点头总结道。
“不对，不对！那个男的分明是九楼的孙先生！他最近蓄了胡子！”又一颗一楼的脑袋，又一个崭新的消息。
“反转啦！反转啦！情夫杀人啦！”二十三楼的脑袋好像希望全世界都知道。
“可孙先生是个老实人啊？”十楼的脑袋有点疑惑。
“那说不定是女的要挟他呢，我看准是小张问他要钱两人没谈妥。”十七楼的脑袋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