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武侠】《花与剑与蜀维埃》第七章(4)

于白莲不知和她父亲想的一不一样，但表面上看起来好似听得十分上瘾：“袁师兄再多讲几个柳师伯的故事，说不定就有刺史大人没听过的呢。”
袁承贵架不住漂亮师妹开口，又道：“到前朝光化年间，当今圣上帅蜀，而成都妖鬼为祟，自称江渎神。天复元年正月，家师持咒禁止之。后又广施救济，而秋毫无所受，蜀人德之，民从化而弃家预门人之列者，无下数十人。家师屏绝五味，淡食午斋，日益精进，当时蜀王、当今陛下闻家师名而嘉之，恣其游化，所至无得留。天复二年正月，家师又将檀香一两为一炷,于左脚踝上烧炼,供养诸佛。愿共一切众生,举足下足皆遇道场,永不践邪诌之地。”
于世尊心中又吐槽道：“噗，持咒禁鬼，还和牛鼻子道士抢饭碗了，也不过数十个门徒，老柳当年混得也不怎么样嘛。估计也正因如此，才又想起在老家搞的炼指来了，但这回当然要搞个更大的，不烧手指烧脚踝了，但把戏估计都是想办法让那儿先坏死的套路。”
“这些也是人尽皆知的了，何足为逸事！”赵刺史又不满意。
袁承贵又道：“话说家师亲传弟子收了我二师弟杨直京后，来到了汉州城，但忽忆往日所闻天上圣言‘逢弥即止,遇汉即回’，于是迁居弥蒙镇。结果一日……”

袁承贵话音未落，赵刺史哈哈大笑，“嗨呀，这不就是我与柳教主相识之事嘛！这还不如我来讲呢。世尊大师且听，那日我身患奇病，医官说需用毗卢遮那佛之眼做药引，正巧柳教主来到，我听闻柳教主神明，便脑袋一浑，差人去请眼睛。事后想来，悔恨不已，但叫回使者已来不及。未曾想柳教主果然至善，心已先知，已用香水涤戒刀将眼剜下，我使人至，付与殊无难色。眼至我处，我方知其真善知识也！即迎教主至州，痛自悔恨，自此投身忏悔。”
于白莲听到柳本尊自己把眼睛挖出来了，咂舌不已，心中暗暗思量这如何能作伪。想来想去，肯定是柳本尊提前知道了风声，知道这一劫是铁定逃不掉了，若是不挖眼睛，被赵刺史戳穿身败名裂事小，说不定连命都不保事大，一咬牙一跺脚，干脆趁刺史使者到之前先自己下手了，这样不在人前不论怎么痛苦嚎叫都可以。但就算如此，柳本尊也确实是个狠人，于白莲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换做自己估计会选择就此逃跑隐姓埋名，能像柳本尊这样对自己这么狠的肯定不多。想到这，于白莲不禁对柳本尊的名利欲有些害怕，能为了保住自己好不容易忽悠来的名利，敢把自己眼睛挖出来的人，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