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有罪(2)

“杀人肯定是一宗要被惩罚的罪，至于这罪该不该死……得看法律，很多情况下都是要死的。”
“要死的罪？”
“唔……”
“那就是该死？”
“或许吧。”
她直愣愣地看着我，而我却趁着她不追问的时候迈开步子走了，走得很快。
我心中的自然是不安的，我觉得我兴许还是说错了话，对于最后用“或许吧”搪塞过去这事同样很自责；但是转念想来我已经给出我的答案了，那么也就与我无关了。我很快就将这事抛之脑后了，之后是要和朋友约着去撸串的，想起那些铁友，我不由地笑了。
是夜。
烤串的烟火熏燎地空气很暖，在舒适的气氛中，我挺着饱胀的肚子，拥抱着小摊的繁闹。
“好久没撸串撸得那么爽了，外面就是不自在。”我懒散地吐槽道。
“就是，外面哪里有家舒服。”阿泽——我的一个好友，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现在时代变了，咱们这已经不先进了，还是外面发展空间大，所以虽然累了点，我也还是愿意在外面打拼的，只是有点担心父母，”我叹了口气，但转念想到了另一个问题，“阿宇那小子呢？怎么没见他来。”
说罢，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阿宇是祝姨的儿子，祝姨那个样子……我从醉醺醺中醒了过来。

“阿宇他……”阿泽顿了顿，“跳楼了。”
“跳楼了？死了？”
我方明白了什么。
阿宇和祝姨是我邻居。
祝姨——我对她印象是极深的，因为很不喜她：一是因为她以前总是喜欢给我妈打小报告，我若是惹了什么祸，但凡让她知道了，她就会立刻告诉我妈，仿佛我犯了什么值得下地狱的大罪一般；其二呢，她这人特别喜欢看热闹，总是爱和别的中年妇女扎在一起，说着某某家的媳妇找野男人了啊、某某家的小孩又被辞退了啊之类的家长里短的破事，大有一副看戏剧的观众的感觉——就像是无数围观他人生活的糟糕大妈一样。比起这两点，她天天炫耀阿宇的事其实很小——因为阿宇真的很优秀。
阿宇比我小四岁，所以在我已经外出打工的时候他还在读高中，而且读得很好，很有希望考上一个一本大学。他很白净，是个极腼腆的人，笑起来便会有两个酒窝浮现，漆黑的眸子中常常写满了认真的色彩。他是很孝顺的，或许是因为生在单亲家庭，从小就懂事，帮祝姨干了不少活，在祝姨累的时候还会给她捏捏肩，向来是我妈口中的榜样。所以祝姨也很为这个儿子骄傲，逢人就会夸上两句；有时候祝姨和我妈说别人家孩子做了什么什么样的错事，总会说上一句“我们家阿宇就不会这样”。在同龄人里面，阿宇更是特殊，不骂人也不怎么生气，说话声音微轻，从不喧闹，行为举止更是安稳，甚至是文雅，很有礼貌——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他是个乖巧的孩子。阿宇若是说有什么怪异，便在于他或许因为家庭原因而极其黏人，至少很依赖我，他遇到什么事情总会叫上我，似乎是让我给他壮胆，又似乎是太过孤独而需要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