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梦者(当梦成为现实的低成本补偿……)(5)

李鹏飞这次不是约我吃饭，而是约我去旁听庭审，还是之前那个老骗子的案子。
等到见面时，我问他:
“这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
“害，这回掉了个个儿，老骗子成了原告，织梦者总裁成被告了。”
“啊？”
“听说是非法监禁。那老骗子被保释之后，又被他们公司私自关押了，等我们到现场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折磨得精神失常了。”
“……也难免，初恋嘛，被人骗……”
我们扯了一路有的没的，直到进了法院。
我们拿了旁听证，过了一道道检查岗，落座旁听席时，才终于得见织梦者总裁的真容。
这人脸很宽，鼻梁有点歪，小眼睛外面架着方片眼镜，头发秃得厉害，剩下那点也全白了，脸上的皱纹好像刚刚用刀划的，说他才五十多岁实在没人信，放到七八十的人里，也是挺老的那一批了。
而那个女骗子看起来倒是很年轻，脸上白扑扑的，有点龅牙，眼睛虽然佝偻，但圆圆的颇为纯净，只是她不停地盯着路过的每个人，像只关在笼子里的狗。而且，她的打扮让我觉得很熟悉:一件黑色羽绒服，一只蓝色口罩，甚至头上也盘着发髻，和那个初始梦一模一样。
织梦者总裁没请律师，他挺直了腰杆，看起来十分坦然。

法官问他道:
“被告人余霜，你涉嫌非法监禁受害人51天，你认罪吗？”
“我认罪。”
包括法官在内，全场的人都没料到庭审进展得如此顺利。
“我愿意把我的犯罪过程全部招出，也接受法院给我的量刑。”
接下来这个名叫余霜的半百老人，一五一十的讲起了他的犯案情况。
“我确确实实关押了她51天，本来打算关50天就结束的，但我这个人记性不好，多算了一天。
我的行为是百分百违法的，而且51天前，我也对她的律师说了，只要他愿意就可以告发我，到时我也不会怪他，如各位所见，事情也确实这么发展了。”
正说着，他拿起了三张纸，每张纸上都印着一个织梦者芯片，只是型号各不相同。
“第一张是1.0.0，第二张是1.0.3，第三张是3.0.1，这三块都进过我的脑子。”
我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了，突然明白为何他看起来这么老了，原来是植入过三块芯片，医院的大夫说过，超过一片就已经与慢性自杀无异了。
“其实20多年前，我就知道她骗了我，那个时候，织梦者项目刚刚起步，公司尚在组建过程中。
得知被骗的消息后，我一度冒出自杀的念头，还请了好几个心理医生，足足疗养了一年才从阴影中走出来，说实话，那个时候她要是敢露面，我非杀了她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