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4)

“神父，话说你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我只救人。”
“我觉得你更需要你手上的药。”
“我的病不是药能治好的。”
几天后，政府军又一次对河对面的叛军发起了袭击，兰利再次被枪炮声吵醒，他像往常一样抄起了望远镜，并把电话拨到了教堂。
“你等一等。”道恩神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兰利透过望远镜向对岸看去，他看到一个浑身是血的政府军士兵正在拼命地爬向那座教堂，几个叛军在不远处寻找着他的踪迹。
道恩神父敞开门，把那受伤的士兵架进了教堂。教堂大门重重地合上，像是结界般把那些追击的叛军拦在了外面，叛军见状没有继续追击，挥了挥手消失在了远处的街口。
几个小时后，教堂里的灯灭掉了。
“我还以为你是叛军支持者。”兰利打趣道。

“我只救人。”
“你救过多少人了，神父？”
“你可以来数数我画了多少幅画。”
此后的日子里，这样的日常基本每天都会重复，兰利不断地把电话拨过去，向神父绘声绘色地讲着自己每天都在吃什么，同时倾听着道恩神父简短但令人安心的话语。
兰利感觉自己越来越依赖神父的声音，慢慢的，自己甚至戒掉了酒精。
“谢谢你，神父。”某天，兰利突然说道。“我应该谢谢你救了我。”
确实，如果不是神父，自己也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你应该谢你自……咳……咳咳咳……谢你自己。”
“哦老天，你还好吗？”
“在你看来我像是还好的样子吗？”
兰利想帮忙，但一想到自己并不能为他做什么，于是闭上了已经张开的嘴。
“说起来，再过六天就是我的生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