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在5号线》(2)

我说，可以啊，都这么落魄了还不忘给老人让床。x说不是，你永远不知道一个流浪汉能在十分钟内喊来多少流浪汉，一起向你虎视眈眈。
x说这些时候眼神很平静，早已看不出当年的苦涩。半开玩笑的口吻可能连他自己都已淡忘那曾经难熬的岁月。也许是经历的太多了，也许是早已看开了。我不知道，我也没法去想，那时候我在干嘛，我在上初一，我在想着今天的试卷怎么那么让人头皮发麻，我在想着明天的体育课会不会又被数学老师霸占了……我绝对想不到一个也应该在学校的少年正在睡公园，身后是疯狂的恋人，旁边是虎视眈眈的流浪汉。我们望着同一片星星，却体验着判若云泥的人生。x明明只比我大三岁，却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讲着离我遥远的故事。
“怎么这么早就不上学了，不想读了吗”我问x。
“打架，不敢去了。”
“这么严重吗。”
“我们五个打十个，打赢了。他们没带东西，估计就是想吓唬吓唬我们。我们带了东西，长木板，前端带钉子。年纪小，不知道事儿，就往人身上猛拍，见血了，害怕了。带着几百块钱就去打工了。”

x一个上午都在跟我聊他打工时候印象比较深的事，搞笑的，难过的，看不懂的，成长的……但印象最深的，他没对我说，因为我们也是人，要吃午饭了。这有趣欢快的上午就这么结束了，我蹦蹦跳跳开开心心的去吃并不咋地的午饭，永远也想不到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都活在恐怖与诡异之中。
我们并没有去回味中午的餐饭。回来之后又继续开始聊天。我满怀期待的以为这将是一个愉快的下午，x又会跟我讲他那十年中的酸甜苦辣，以便让我聆听我永远不曾经历的另一种青春。可x显然没有读懂我饥渴的眼神，他依然再讲他的十年，不是酸甜苦辣，而是怪力乱神。
x先是跟我聊新闻里的诡异事件，并是不是问我的看法。我不太相信也不去反驳，偶尔随声附和，时不时的微微一笑。x似乎看出来我眼神里的不以为然，却并没有换一个话题的想法。
“我就经常去搜那些灵异事件看。”x轻描淡写道。
“个人兴趣呗。”我很得体哦。
“不是，有些事不真真实实地发生在你自己身上，你都不知道这个世界有多诡异。”x的眼神认真严肃，对着一脸悠闲的我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