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实与春生(4)

这里的菜清淡且偏甜，春生热情地替秋实介绍着菜肴背后的渊源，秋实打趣他毕业后可以经营一家江南餐馆，春生又少年气地笑了，沉默间隙他抿了一口茶。看着水晶肴肉，晶莹的肉块方方正正规矩地立着，秋实莫名地敬佩，做这道菜的厨师应该也有和春生那样认真的品格吧。
午后，他们不想畏缩在人工施舍的清凉室内，毅然决定去湖里划船。春生有节奏地划着桨，让秋实不得不怀疑还有什么技艺是他所不会的。天公怀仁，原本张扬的的烈日渐渐被一大块云挡在身后，春生停止了动作，长长吁了一口气。秋实摘下浅褐色渔夫帽安放在膝盖，张开双手插入湖面，温热的水贪婪地吮吸着她的手指。她闭上眼，想到了屈原，那么春生不就是渔父？忖到这，秋实笑出了声。春生问她何故？她说想把脚也浸到水里。

春生和秋实这次旅途只有唯一的一张相片，还是他人赠予的。当时两人在园林里相背着观赏，春生凝望着庭荫树上一只红喙长尾的鸟雀，秋实伸出左手，阳光透过树叶间隙，细碎地撒在她裸露的手臂和素洁的面颊上。就这么一个瞬间，被一位女高中生用拍立得截了下来。春生识得那那女生的校服，自己家里有一套相配的男式。
后来秋实在相片背后写了狄金森的诗句，作为春生的庆生礼之一送给了他。
十月十四，学院钟声杳杳。
秋实走出实验室，迎面撞上班长。对方递给她一封信，定是春生写的，秋实自信地打开了。里面只有一张白纸。她抚着这张信纸，思绪却无法像平日里那样，挣开束缚地边漫游边寻找合适的解释，她觉得这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