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试炼场Ⅵ/R3·收藏】天使的声音(4)

一开始，办公室里的老师都非常震惊，还以为是哪个学生调皮捣蛋不守纪律，擅闯办公室。但当他们认出我的时候，所有曾经给我带过课的老师，和我拥抱在了一起。
那天我准备了一份独特的礼物——其中之一是，一份手抄的五线谱版《送别》。
此后，上了中学。由于杨老师在音乐方面打下了浓厚的兴趣，我不顾父母的强烈反对，选择去当了艺考生，随后在父母瞠目结舌的注视之下我考进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音乐学院——他们想不到，我居然会对我喜欢的东西这么痴迷。
“你还记得你最后一次见我妈是什么时候吧？”
“高中毕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吧。”这屋檐似乎有些太狭小了，根本就遮不了雨。我的头发已经有些湿漉漉了。“虽然高中的艺术学习并不能让我拥有能够独立编曲的能力，可谁想得到那段时间，我不知道脑子是抽了哪根筋，硬是写满了两张纸的音符，自己写了首曲子。那段时间不正好是《查理九世》那种少儿风格暗黑解谜类小说爆火的时期吗。 所以那首歌我就只想着表现出暗黑压抑和绝望。”
“谁还不是个中二少年呢。”“是啊，更何况我有两个室友也在想着写这种曲子，正好一个人沿袭一种乐器，我们三个人各自写各自乐器的谱子——然而当时我们脑子发热，哪想到乐团演奏需要团队配合……结果最后实际吹奏出来的就是个四不像，暗黑风格制造的太刻意了……”

“是吗？”“是啊，高中毕业之后我又回到了小学一趟。将这首乐谱兴冲冲地交给了杨老师。那个时候杨老师高兴的合不拢嘴。”
可惜我这人记性太差，当时她跟我说了什么，我也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却始终忘不了离开时候，她拍拍我的肩膀，送我离校时的模样。
那个场面，和我与她第一次相见一样刻骨铭心。她走的时候，我已经感觉到，她的背已经有些微驼，眼镜的度数又加深了，而且，头发已经渐渐花白。
曾经那个引领我进入音乐世界的天使，10年过去，已经成了“白发公主”。
“所以，如今你成了一线城市国际交响乐团的首席小提琴手。”张羽凡回头看了看我。“挺佩服你的，哪像我，音乐老师的亲儿子，大学毕业后却只能找个普通的工厂上班。”
“杨老师给我了音乐启蒙，可自己却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微微低头，长叹无言。
这时我才注意到，天已经黑了，但雨却依旧下个不停。
“我们回屋吧，该吃晚饭了。”张羽凡站起身，顺着屋檐，靠着墙壁，走回屋里。
“其实你难道没听出来吗？妈妈下葬时奏响的那首乐曲，其实就是你高中毕业时写的那一首杂乱无章的‘室内乐’啊！”
原本已经站起的我，听到这句话，却如时间静止了一般，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