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最好的收藏(2)

于是他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的妻子呢，她还好吗？”护士的眼神开始飘忽不定，她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于是含糊其辞退了出去。卫军没有追出去，而是走向窗边。窗外是一片金黄，现在已然是秋天了。而他与妻子的生活，则是定格在几个月前。
那时还是夏天，是他们结婚的10周年纪念日，虽然公司的经营状况当时并不是很好，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餐厅共享一顿浪漫的烛光晚餐。用餐尚毕，他从左边怀里掏出一个精美的吊坠，在妻子幸福的神情中为妻子戴了上去。“礼物。”他笑着说，“十年了，爱你如初。”
记忆到这里就开始模糊，他眉头紧锁，努力地回忆着。“刚才护士提到了车祸！”他突然想到，脑海中的迷雾似乎散去了，又似乎被新的什么覆盖着。他想起车上妻子交给他的周年礼物的回礼，他摸了摸胸口，是一枚绿宝石吊坠，已经戴在上面许久了。虽然无人擦拭，但依旧光洁如新。“这就是你最后留给我的吗？”他想要嘶吼，眼泪也将要夺眶而出。但他咬着牙，强行忍住泪意：“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她没准早就康复了呢？”他妄图想起更多的细节，明明记忆已经不再模糊，但就是有一层透明的可悲的隔阂将他与真相隔在两边。他开始想起一些乱七八糟的无关的记忆。

他想起他曾用左臂搂住妻子说：“我们终有一死。”而他的妻子回答：“没错亲爱的，这是自然规律，我们只要安然待之就好。”
他想起他曾去修车，却用左手指着店员的鼻子，与店员不欢而散。
他想起他深夜还在左手鼠标右手键盘，努力地码字。
他想起……
他终于嘶吼起来，混乱的记忆一涌而出，击碎了他残存的理智。他痛苦地跪在地上，奋力敲击地面。外面的护士显然听到了房里的异动，几个护士冲了进来压制住他，其中一个看起来十分老练的护士迅速拿出镇定剂注射，他又一次倒下了。
“你刚才来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个老练的护士问道。
“……没有，一切正常。我看到他醒了就立刻出来报告了。”看来那个不专业的护士勉强保住了她的工作。
“那就散了吧，辛苦大家。关于这个房的病人我们需要密切观察，他因涉嫌谋杀罪被捕。案发时他与受害人都在车内，身受重伤。受害者在临去世前将心脏赠与他，保住了他一条命。不过也不知道算不算报应，他醒过来之后脑子就出了些问题，也没法给他定罪，只能送到这里来了。这些你们都是知道的，所以切记不要用言语刺激他，不然谁知道他下次会做出点什么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