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旗(4)

伍长皱眉训斥到：“你一个小卒懂什么？攻城要是这么容易还会死这么多人？”
他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三天三夜后，城破，大军进城。
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但上面对于这些敌国之人并不在乎，只是让他们清点城中物资。
他在城主府找到了个躲藏的小孩，不知如何处理，伍长说放了。
他笑着一脚踢在小孩屁股上，“滚吧。”
小孩眼中满是泪水，他大吼大叫着：“我要杀了你们！你们这群坏人！”
他感到心烦意燥，又踢了一脚，小孩乘机抱住他的腿一口咬下。
一刀劈下，牙印留在了腿上，血流在了地上。
伍长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你疯了？”
他提着刀说：“所有的敌人都要死，不能放虎归山。”
上面听闻了这件事，他的功劳瞒不住了，他成了伍长，伍长成了百夫长。
此后的日子里，他一边恐惧着，一边又毫不迟疑得砍杀着。
村落里，百夫长把他叫到没人的地方。
“你疯了，你现在已经开始让你的手下屠村。”
“伍长，敌人就该死。”他还是习惯叫伍长。
“他们不是敌人，你已经疯了，你被这场战争裹挟了，连人性都丧失了。”百夫长握紧了刀。

“养虎为患。”
“我很难想象你以后会是怎么样可怕冷血的一个——”百夫长一刀砍来，喊出了那个“人”字。
一刀，百夫长倒下了，口中全是血，声音已经听不清了。但他听懂了，那是“养虎为患”四个字。
“伍长，你忘了，你之前夸我刀法精湛来着。”
他擦干刀上的血，将百夫长的皮肤分离了下来，又砍下了百夫长的胫骨，“你对我好，我会带着你，见证这场战争的结束。”
士卒们再见到他时，他背着一面旗，“百夫长被敌人杀死了，以后我就是百夫长了。把这里屠了，不留活口。”
每个人都猜测发生了什么，但没人敢说，因为大家都说他疯了。
旗帜在哭喊中咆哮翻卷，直至被血水浸染，拥抱旗杆苟延残喘。
战争结束了，两败俱伤，没有谁是赢家。
他茫然地站在家乡小屋中，仿佛看到了无数鬼魂，他疯了一样挥砍嘶吼着，手里却没有长刀。
第二天，他又抱着自己蹲在角落呜咽着，小声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七天后，他形销骨立，壮实的身躯变得干瘦。
第八天，他背起挂在墙上的旗子，走到小镇酒馆，听了一天的说书。
第九天，他早早来到酒馆，“我要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