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藏】旗(3)

他成了百夫长。
三
“你说的这个他，不会就是你吧？”小孩在下面阴阳怪气哲，大概是被大人教唆的。
“不是不是，我只是个说书的，顺便收藏旗子。”他眯眼笑着。
人们看向他的旗子，纷纷嗤之以鼻。
“你这旗子还不如我的好！”又一个小孩跳了出来，“亏你还自称旗子收藏家！”
“确实不如你。”他讪讪地说。
“说的什么狗屁书啊？！这就是你说的战争的恐怖？”几个人骂着离开，他们没有身临其境的感觉，战争好像就那么回事儿，于是人们纷纷起身离开。
“确实不会说书，我只是个旗子收藏家。”他看着一哄而散的人，声音在吵闹声中被淹没。
人们走光后，他转头看着身后的旗子唉声叹气，“我的旗子哟。”
过了几天，说书先生要走了，几个娃娃围着他绕呀绕，唱歌笑话他：“破旗破旗别着急，破旗破旗到哪去……”
他蹲下身子朝着自己身后的旗子指了指，“我呀，又收藏了一面旗子，还换了个醒木，要去下一个小镇说书收藏啦！”
娃娃们看着他奇怪的旗子，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只当他在糊弄他们，于是继续围绕着唱歌。
说书先生脸色渐渐变冷，他站起居高临下看着这些娃娃们，娃娃们也察觉到了不对，打了个冷颤四散跑开了。

“可惜了，多好的旗子。”
娃娃们散去，说书先生一边笑一边叹气。
四
说书先生走到河边停下歇息，他右手摩挲着醒木，左手轻轻抚摸旗面，口中喃喃道：“伍长啊，还是新的好。”
有些干渴，他放下醒木与旗子，鞠了一捧水一饮而尽。
低头，河水中的倒影隐约可见，他好像看见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于是周围景象变了。
敌人举起刀，一刀劈下，他赶紧将头歪去一边，刀割掉了他一只耳朵。一瞬间，惊惧愤怒与剧痛充斥在脑海，他捅入敌人肚皮的刀疯狂搅动着。
他嘶吼着，整个人躺在地上挣扎着，疼晕了过去。
睁开眼时，伍长担忧得看着他，他有些疑惑，受伤的士卒这么多，为何独独来看他？
简单的问候与寒暄之后，伍长犹豫着说了一句话：“我看你今天有些……疯狂，你要注意一下，杀敌是要狠，但不要被这些东西裹挟。”
他还想再问，伍长已走出了帐篷。
他的手微微颤抖着，有些恐惧，但更多的，是快感。
几个月后，他已经身立数功，但伍长一直压着他的功劳没有上报，他也不在乎，眼中心中，只有杀敌。
兵临城下，他看着前方云梯上不断冲杀却不断被打杀滚落的士卒们身躯颤抖，他开始害怕了，这是第一次攻城，他没想到这么惨烈，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笑着说：“我看敌军如土鸡瓦狗，此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