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奶奶(2)

后来我回去的少了，但是和咪咪姐加了微信，我们还和以前一样总是联系，因为离得不太远，有时候也会约着喝酒聊天。
喝得多了，她就总是跟我说起那些我不知道的以前的事情。她跟我讲她手脚上怎么也好不了的冻疮和天一冷就会隐隐作痛的膝盖，那会她才上一年级，是寒假，她的哥哥和弟弟回来了，说要带她去村子旁边的小河里玩，后来一不小心掉进了水里，水流虽然不急，但是水底的鹅卵石经过多年的冲刷早已光滑的不像样，两兄弟大概也是吓到了，站在河边木木的。奶奶领居的传话二话不说飞奔出门，背着她疯跑去了村口医院才保了命。回家之后爷爷说奶奶不该去照顾她这个赔钱货，家里都没人烧饭吃，奶奶骂爷爷没有良心，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奶奶发火。当然，爷爷那天自然是被气的一懵，转头给了奶奶一个耳光。
她的爸爸妈妈带着哥哥弟弟在城市里生活，她留在老家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爷爷爱喝酒赌博，打牌输了钱总是回来打骂奶奶，她每次都怕的不行躲在奶奶房间里，奶奶回房后反而安慰她别害怕，告诉她糟老头子坏的很，死后是要下地狱的。

奶奶这一辈子过得可怜，16岁就嫁给了爷爷，一辈子没看过外面的世界。
她说她想把奶奶接到城里和她一起住，以前奶奶怎么照顾她的，现在她就怎么孝敬奶奶。我说好啊，她说奶奶不肯，因为奶奶走了爷爷没人伺候，会骂她没良心不孝顺的。
她说她爸爸妈妈不过是生下了她，是生下她就像把她送给别人的人，奶奶才是那个把她养大的人。
前年我专门回了趟老家看奶奶，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笑着说不用那么破费，下次人来了就好不用带东西，我说没事应该的，她突然支起腰杆说你们的钱也不是大水漂来的，钱要留着自己花。她确实是老了，头发白了大半，虽然身体已经老了，但是做事还是很干练。我说奶奶您歇会，不用那么麻烦。她告诉我人老了不动，身体容易锈掉的，她想活的久一点，看到你们几个女娃娃幸福就最好了。
后来我俩就这么一直聊着，又用手机让咪咪姐和奶奶打了视频电话，奶奶高兴得很，说她的孩子们都长大了，都有自己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