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白鸮坠(2)

“喂。”我不满的皱皱眉头，“收人钱财，就要替人消灾。”
衡人又是一拜，“北山龙主是我等衡人最敬拜的神灵，祈求祂的庇护，已是我能为俗者做的全部了。”
“你就不能把刚刚的那句话收回去？兵灾什么的，终究是个霉头。”
“兵灾也是龙主的旨意啊，”他站直了看向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一个衡人脸上露出可以被形容为“苦笑”的表情，“凡人要怎么违抗神的旨意呢？”
我很不高兴，于是歪着脖子，眯起眼睛，试图用自己这二十载刺客生涯所磨练出的戾气去恐吓这个衡人改口，可他依旧在原地像个木桩子似的站着，就连此前露出的那一丝苦笑也消失了。
我俩的视线就这么对峙了几十秒，直到我率先选择放弃。
“我还以为你们衡人都觉得自己已经超脱于世俗了。”我嘲笑道，“到头来还是要将自己归类到和我一样的凡人中吗？”

“是俗者糊涂了，我们衡人也只是能聆听神的旨意的凡人。”
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已经不可能让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回心转意，于是便扭头走开了。
之后大约一个月的时间里，生活还是一切照旧，我也逐渐淡忘了衡人的话——其实我从一开始也未曾相信过他。
我所生活的这个位于大陆西南边陲的小城似乎自建成起就从未被牵扯进任何一场战争中过，虽然它勉强算是个南北贸易来往的交通要道，但就仅此而已了，途经的商人们也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待，匆匆给自己的商队完成补给后就立刻离去。
这样的小城不会引来战争，顶多就是些家族间的械斗，我在心里跟自己开过这样的玩笑。
但，兵灾还是来了。
一个月后，雯朝盈武二十三年冬，雯思帝命南陆东岭人关刑山为定远大将军，授其以虎符，率风雷铁骑三千，西进以平妖族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