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寻找天堂(5)

演算和推导在那一刻暂停，她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曾经呼唤帮助的时刻。她转过身，用心底的声音说，她在探索改变过去的技术，她在寻找天堂。
没用的，她想。因为他在研究方面基础并不好，她随手写下的公式，也许他大半年也不能明白其中的奥秘。但她还是用颤抖的声音问他：你愿意支持着我吗？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个狂人。
研究所里的日常，看似没有太多变化，每天由他照料着她的生活，而她推进着研究的进展。不一样的是，他会给她额外梳理布满呆毛的长发，他开始和她说起家乡的故事，说起核战争早期仍在大地上传唱的歌曲。他的歌声回荡这座核尘覆盖的研究所里，紧接着是一阵小小的掌声。
她说他就像个诗人一样，他唱的多么美呀，而他报以羞赧的笑容。
她则以更热烈的姿态，投入到寻找天堂的研究中。经历了漫长的探索，一切开始朝着充满希望的方向发展。在她眉头舒展、久坐起身的时候，也习惯了有他在身后，一双手将她轻轻地环住。

一定要来得及呀。科学家在心底和梦中祈愿着。从救下他那时起，她一直没告诉他：因为他在核尘辐射里过度的暴露，已经没有多少寿命。她想要在那一刻前完成逆转过去的技术，也许那样的话，他还有未来。
虽然回到过去的她，应该是无法再见到他了。
那天，她告诉他研究的飞跃进展。他们枕在一起紧紧地拥抱，汇入了光辉梦乡的夜晚。
* * *
由我来。
他这样告诉她。他的目光如此明亮，让科学家想起在那一天他也是这样站在她的面前，说他愿意。
而她解释说，自己不过是个狂人，本来寻找天堂就像是使命那样的东西。她无所谓，甚至很乐意地，去亲自拧动这把天堂的钥匙。
但是他说，由我来。其实他早已知道自己的寿命所剩无几，所以他要在最后，给她一个礼物。这个礼物对得起她为世界奉献的年华，对的起她的相救，还有那之后相伴的时光。
你不是什么狂人，你是天堂的使者，请你一定要记得我。他说着，然后轻轻吻了她。她想，这家伙依旧像个诗人那样油嘴滑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