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现代的「弗兰肯斯坦」(2)

本来我可以借助学业来拉远彼此的距离，可是从小累积下来的关系，不是说舍弃就能轻易舍弃，而且我也不希望他走上「弗兰肯斯坦」一样的末路，尽管需要承受同等的仇视和误解，至少比孤身一人，在绝望中挣扎而死要好。
偶尔看着坐在对面的他，我不禁想象以前古人口中的「仙人」是否与他相似，一脸看清尘世的冷漠，为了提升自我的修行，不得不离开隐居之处，迎合世人，逼迫自己与懵然无知的人相处，可自身理解的事情又得不到他人的接纳，相对的恐惧、回避、厌恶……成了日常常见的事物，这真是「仙人」们追求的景象之一吗？
他的内心又是怎么想呢？
「我脸上沾了什么吗？」
「不，没有，只是想答案想出神而已。」
察觉到自己的视线不在课本上，而是他身上后，我尽可能稳住自己的慌张，对他撒了一个明显的谎，急忙移开已经对上的视线。
「如果我影响你的话，我可以离开这里。」
「不用……！你，你留下吧。」
有时候，我真的讨厌这样的他，感觉他是在知晓我情感的状态下，故意说出或做出与期待相反的话，像是逼迫我承认和实行似的，使我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捉紧那有些纤瘦的手臂，腼腆的恳求他的留下。

「毕业后，我们还能一直吗？」
尽管明白这份毫无计划而言，借助一时的冲动而说出的告白，不会通过言语和气氛传进他的心中，仍想赌上这机会，博取这微不可视的可能性。
「……」
他脸上仍是那看吐却吸引我的笑容，但没有与往常那样立刻回复，反而沉默不语的看着我，难道我说了什么隐晦难懂的话吗？为何要用看异类的眼神看我？
「明白了，但我不能回应你的承诺，理由什么的你比谁都清楚。」
「没事，只是一个玩笑而已，不要放心上。」
话虽如此，他的眼神仍保持警惕，但彼此的距离也没有因此缩短。
对于他那没事的态度，我真的、真的、真的很讨厌如此敏锐的他！却又不得不身陷进去，为如此怪异的他献出我的感情，但我不会为此感到失望或其他情绪。因为除去「恋人」这个选项外，我仍有「家人」和「理解者」这两项身份，只要这些身份还在，他便是我的「弗兰肯斯坦」。
毕业后，因各自的未来走向，我们的相处时间强制缩短和分开，朝着彼此触及不到的方向前进，但我的视线仍留在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上，继续默默的注视着不受他人认同的他，直至他的身边再次剩下他一人时，作为「理解者」的我便能占满那个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