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狂人
"你们觉得, 我们是不是走得有点太远了?" 我问道.
拖沓的海风从静默的远处, 如同泼在脸上的胶水一样, 好像已经使我的头发混杂着伏在了脸上. 穿着略微地发蓝的, 像是特殊监狱中发给囚犯的工作服, 或者说这样的一群人已经是毫不知耻地聚集在海边的一个什么室内环境中, 但又完全环境无关地脱产和校对着什么东西. 倒不如说——在我看来, 问题并不出在我们. 这样一种奇怪的语境只不过是这个脱水的社会中, 在我们极为疯狂的集体行动和集体意识之下, 从来就没正常过的人所做的根本不正常的事情吧. 当然应该说我有些脱线了. 空旷的半敞开的空间中回荡着我的声音.
递过来的杯中的暗色液体就像是窗外的波浪一样晃动. 我不知道是时间在倾斜, 还是实际上海风让夜晚中一切我还能看到的东西, 都微微地描摹出波浪散开时的反光. 背后突然响起两个女生在争执的声音. 我略微地听见, 一串脚步声大概是组长向微小的漩涡走去. 不过就像我们时刻需要一个绝对权威的组长一样, 我们的如歌般的历史总是把它自己看成是一串旋律; 然而我们却像是它手下的毫不留情的一般人一样, 即使是迅猛地狂奔着寻找确切的音高, 即使是将所有的事实以不可磨灭的颜色涂抹, 却从来没有感觉自己是一个 "正常" 的面对着过去的人; 而只是被割去了大脑的一部分, 仅仅以要么暴怒的, 要么自我讽刺和悲壮到毫无旋律的对钢琴的一记重击, 感到某种被定义的狂人式的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