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魔人长篇评析（四十）一一卷七第八章(13)

但此时的形势仍不明朗。德·鲁伊特率军发起反攻，拖住尼弗迦德人，以阻止他们重新列阵和反击援军。于是，维能达师被彻底击溃了。但寇布斯·德·鲁伊特没能看到，也没能听到最终的战果。一支流矢径直射中他的头部。伯爵滑下马鞍，落到地上。他高举的旗帜裹住了他，仿佛一块裹尸布。德·鲁伊特家族的八代先祖赞许地点点头——他们正在另一个世界关注着这场战斗。此人先前是瑞达尼亚驻柯维尔的大使，在卷六第八章的形象就是，鄙夷迪杰斯特拉的粗俗和平民身份。如今在决战中光荣阵亡，算是一个合理的结局。
然后画面又转到多年以后的尼弗迦德军事学院：
“可以说，在那天拯救了北方佬的，是一个奇迹。或者说，一连串没人预料到的巧合……里斯提夫·德·蒙托隆在他著作中的评价没有错，库霍恩元帅在估算敌人的兵力和意图时犯了错误。他确实冒了太大的风险，将中央集团军的兵力一分为二，只带骑兵去了北方。他也确实在占据优势时鲁莽而仓促地开了战。他的巡逻队也确实掉以轻心，没能发现瑞达尼亚人的后备部队……”
“普特卡摩学员！蒙托隆先生的可疑‘著作’不在本学院的参考书目上！皇帝陛下曾公开批评过这本书！所以普特卡摩学员，请不要引用那本书里的内容。真的，我很吃惊。到目前为止，你的回答都相当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出色，可你竟然开始叫嚣什么奇迹和一连串巧合，最后还批评门诺·库霍恩——帝国最伟大的领袖之一——的军事能力。普特卡摩学员，还有其他人，如果你们想通过测验，请记住我接下来的话——在布伦纳没发生任何奇迹或巧合：导致我们失败的，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其策划者不仅仅是敌对势力，还有我们自己阵营内的颠覆分子——各种各样的不满现状者、世界主义者、变节者和背叛者！他们就像一块块脓肿，随后便被白热的铁块灼烧。但在那之前，那些恶毒的叛徒背叛了自己的祖国。他们编织罗网和陷阱，打造了他们自己的联络网。他们妨碍并背叛了库霍恩元帅，然后又欺骗并误导了他！

他们是群没有荣誉感和良知的无赖，纯粹就是一帮……”
这里的讽刺意味实在过于明显，甚至有些出戏。我以为值得一提的只有一点：导师甩锅的对象中是“世界主义者”而不是“国际主义者”。实际上，在苏联乃至华约阵营的话语体系中，“国际主义”是解放无产阶级的有力武器，是绝对正确的；而“世界主义”则是第一世界用来剥削第三世界的幌子，是“白左”，是邪恶的。但当代一般认为，“世界主义”是温和并且基本抛弃阶级叙事的国际主义，二者都是相对进步的。
但实际上，导师的批评也有其道理。门诺的中央集团军确实是三路大军中唯一效力于皇帝的军队，其余的两路大军的确是反贼在领导。门诺的失败是很多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少了一条，都很可能会不一样。结合前面妮妙接受的教育，可以看出不论北方诸国还是尼弗迦德都在用政治化的视角来曲解这场战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