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樱篇：其六 暗潮(3)

“难道……将蔬菜和行道树变成妖的手段，是自古就存在的？”李瞳想了想，不解道，“假如这样的能力广为存在，那么这个世界恐怕早就乱套了吧……”
“这个世界的核心，是道。而道本无常，其最本质的存在形式，就是在世间万物的无序运动中，维持一切的平衡。”陈冰说，“如果世界上的妖突然大量增多，那么天师的数量也必然随之发生变化，以与之形成平衡状态。”
“那些天书上的内容，说是创世倒也不假，可是本质上讲，它还是在说道的原理。世间万物的运动是混乱的，但永远不可能超过客观规律的制约。”
“三国逐鹿、五胡乱华的乱世，其中必然隐藏着隋帝一统天下的雄心，而百国来朝的盛唐之中，也必然埋藏着安史大乱的祸根。自古家国天下如此，人妖之间的发展也是如此，没有什么是绝对永恒的。”
“绿阳组织所做的一切，事实上，都是想要打破这种平衡，从而在被摧毁的旧秩序的基础上创造出某种全新的秩序，达到全新的平衡。”
“这样的事情，光我所见证过的历史上就发生过很多次，当然了，最后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没有任何秩序被打破，世间万物在经历短暂的混沌之后，最终恢复到了最初的状态。”

“所以说，这次绿阳组织的所作所为，依然是意在打破这个世界的平衡吗？”虽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李瞳还是能在这些未知的信息里听出些门道，“可是……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每个人活在世上，每天吃喝拉撒，又意义何在呢？”陈冰简短的反问，瞬间就让李瞳哑口无言。虽然此时的他身为天师协会中地位数一数二的天师，但类似的哲学思考他还真的从来没有进行过。
“并不是任何行为，都需要所谓的意义的。”看李瞳没了话，陈冰顿了顿，继续说道，“他们所采用的妖术是一种名为‘摄魂术’的远古禁术，普通的天师和妖都是无法领悟的。”
“或许他们这么做，只是想要证明自己比别人强，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总之，这个事情涉及到那些人的内心，是我们这些外人说不清楚的。”
“说了上面那么大一堆，就是为了告诉你，也提醒一下祁黄鹤，想要真正剿灭绿阳组织，基本上可以说是白费力气。你们纵可以毁灭他们的肉体和魂魄，但世界上那些微妙的平衡，是永远存在的。”
听着陈冰的话，李瞳不太清楚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似乎是想要表达某些深奥的道理，可字里行间，似乎却在说明着一个令人悲观地话题——绿阳组织无法被消灭。